他捂着清晰的手印,丝毫没敢发火,满眼委屈地看着她,一脸的诧异。
“孟忠民啊孟忠民,要真把郑礼信打死打残了,我心里能好受吗,这辈子做不了夫妻,
以后在阴曹地府相遇了,我怎么说,怎么解释,你知道我俩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啊?
酒楼的事那是我爹求着他出手,还不是银子害的……”一瞬间,她心里莫名地冒出了这些,轻轻地闭上双眼,尽量克制情绪,发抖的手缓缓地舒展开来,有所克制地说:
“忠民,疼吗?我觉得这么做,有损咱武家的名声,做事光明磊落,不下黑手。”
俩人说了会,孟忠民才慢慢听懂了什么意思。
当他退着出门时,邓美菱思考良久的问题终于想明白些了,招手叫住了他,安慰说:“就这么跟着我,等在这里站住了脚跟,生意好了,咱俩可以私下……”
“小姐,您能带着我做事就行了,整天能看到你,忠民心甘情愿地跟着。”孟忠民慢慢抬起头,轻轻举着了手,信誓旦旦地说。
看样邓美菱有点误解他了,当初武孟氏专门安排侄子跟着,目的之一就是默许找男人,要是找了孟忠民,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秋天刚过,哈尔滨百年酒楼老都一处就传出了消息,重新修缮后提档升级,即日起开门迎客。
前几天就听说那边要装修,郑礼信叫老夫子去看看情况,尽管酒楼不再属于自己的,郑家邓家关系不同寻常,怎么能不关注一下,当时老夫子带着银票去的,按照郑礼信交代的,那边缺钱了就说话,这边尽量帮助。
老夫子到了半夜才回来,浑身尽是酒味,进门的时候先说人家那档次真高,然后夸酒好,再然后说新来的掌柜的酒量好。
等他醒酒的时候,酒楼也打烊了,郑礼信叫刘大锤给他弄了解酒冰水喝了,本来没想问他话,没想到老夫子主动说了:“九子啊,地球这么大,昼夜不停地转悠,芸芸众生,四万万国人,有时候想见谁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吧……”
郑礼信尽管有思想准备,还是一愣,喃喃道:“夫子,她回来了?米粮城?”
当初,他俩在长春府的时候,专门去过米粮城,米粮城名副其实,规模大的简直赶上一座城池了,单不说人家是不是还有别的产业,光是这座粮城,也日进斗金。
那天,听说邓美菱要加入米粮城老板武家时,老夫子情急之下叫人打昏了郑礼信,真就怕他伤感至极出了事。
老夫子只是说长春府富商孟老板来了,年纪不大,和郑礼信相仿,人厚道、精干,财大气粗,一来到就给所有掌柜的堂头灶头换了一身西装,现在人家档次在当地一下子就提高了。
刘大锤见他说的口若悬河的,眼见他衣服上有吐的东西,伸手就想给拿掉,那地方里面是钱包,老夫子就跟耗子见了蛇似得,闪电般转过身去。
“商业是所有人的商业,哈尔滨是快速成长起来的大都会,谁都有权力在这里创业,开拓生意,菱角咱们都熟悉,暂且不说你们,我欠她的,理当鼎力支持。”郑礼信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跟前,看着外面缠绵的秋雨,语重心长地说。
他哪里知道,诸葛良佐去看望的时候,孟忠民一张大额银票,连带着几套女人穿的时尚服装,就把诸葛良佐说服了。
不过,这种说服都是暂时的。
要说对老夫子的了解,还得邓美菱,自从郑礼信成亲之后,她就在研究这个团队成功的奥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老夫子诡计多端。不过这人已经露出贪婪的一片,胃口大罢了。
说起了今后长足发展,孟忠民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把老都一处的宿仇谢文亨叫过来了。
他们三个人进了包房,好酒好菜上来,老夫子一开始还有戒备,没想到往日里飞扬跋扈的谢文亨和善了很多,还主动给老夫子敬了酒。
孟忠民主动敬了几杯酒后,开诚布公地问起了老夫子:“诸葛先生,酒楼本来就是邓家的,大小姐接管这里,目的就是练练手,就是把这里当个平台,在哈尔滨展示下雄才大略和商业头脑,赚了赔了都不是事,我米粮城的军粮供着关东军几十万人吃饭呢,钱,都是小事……”
老夫子慢慢地品着这些话,多少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喝了一大口酒之后,他嘿嘿笑着问:“我能有什么好处?比方说这座酒楼……”
“老东西,咱们斗了这么多年,只要你回心转意,出点力,酒楼很快就是你的了。”没等孟忠民说话,谢文亨举着的筷子停了下来,静静地说。
“哈哈,新来的老板,还有谢老板,我诸葛良佐奋斗数年,理应拥有一方财富,不过你俩今天仓促之间就这么定了,对我而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老夫子狐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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