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悠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传到楼上声音依旧清晰。
郑礼信他们正和以往一样商量事呢,恍惚间听到了这个动静,老夫子有些怀疑地晃了晃脑袋,就听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众人目光集中在了刘大锤身上,他一边捡锤子,一边兴奋地说:“东家,那个不讲理的丫头来了啊。”
随着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刘大锤在前,后面跟着老夫子他们,郑礼信一改刚刚的沉稳,脸上满是惊喜地朝楼下走去。
到了大堂里,他们先是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牛老四。
老四身材魁梧,只不过风雪大,满脸胡子拉碴的,他冲着郑礼信抱拳说:“东家,差点耽误了事,俺娘一个劲提醒我,我反复地想,就想起来了。”
牛老四当时想起了报信的事,他正给逝去的哥哥上坟呢,也顾不上了,直奔哈尔滨市里而去,找到了鲍惠芸……
鲍惠芸和小莺同样一身疲惫地进了大堂,看着熟悉的人,刘大锤如同接驾一般,殷勤地接过她们的行李,还冲着小莺调皮地说:“小莺,这就安排最好的饭菜,想吃什么咱都上。”
“礼信……”
“芸儿……”
鲍惠芸和郑礼信面对面站着,鲍惠芸几眼就看出来郑礼信这段时间经历了人生的大bo折,眼圈红红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俩人简简单单的对话,真情溢于言表。
郑礼信哪里还管她带没带银子,已经心存感激,拽着她的手,直接进包房给这三人接风洗尘。
中午时分,钱家管家来了,直接带来了钱满贯手下大掌柜,此人叫钱忠,既是钱满贯远房的侄子,也是他的得力掌柜的,此人大长脸,皮肤黝黑,一副冷面孔。
钱忠和金良玉打过好几年的交道,见了面打了招呼,直奔一个空包房而去,冷冷地说了老板的想法:“咱家东家说了,现在有上万斤的货,都是上乘的,你们两家都想要,那就看谁有实力了。”
昨晚,钱满贯在友情和银子中间左右为难,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商家的本色占了上风,决定谁也不得罪,把这一万五千多斤货,竞价出手,看金良玉和郑礼信谁能拿走。
他把意思说完,扫了一眼郑礼信,不冷不热地说:“老爷子有重情义,发了话了,今儿早先给你的就给了,算是感谢,咱常年干这个,进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码是一码……”
好在郑礼信已经习惯了商家兵不血刃的角逐,对于钱满贯的出尔反尔也没深究,只不过刘大锤在旁边气不过地念叨:“他奶奶滴,早知道昨晚就不替他报仇解恨了。”
鲍惠芸深明大义,那丰富的表情和朴实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告诉郑礼信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未来的夫君。
次日早上,郑礼信早早地起了床,叫着同屋的兄弟:“老夫子、大锤,张不凡,都起来,我决定了,咱们要赌一把,豁出去臻味居了,要不人走不了,福泰楼就彻底成人家的了。”
刘大锤光着脚就下地了,嘴里嚷着:“他奶奶滴,臻味居就是我的家,谁也不能弄走了,东家就放心赌吧,咱能行。”
只不过,他们发现老夫子被窝里空空如也,不知道早起去了什么地方。
郑礼信说:“各位都是我的兄弟朋友,拿臻味居赌,真就没什么把握,可箭在弦上啊……”
想了很久,他觉得当今之下,只有把聚宝货栈的所有货都盘下来,物以稀为贵,谁来买都是高价,钱满贯老板这方面信誉没问题,加上他想隐居不出风头,一万多斤的货卖出去,暂时能缓解福泰居的危机。
何况,鲍惠芸昨晚已经说了,她卖了嫁妆,凑了三千多两银子,已经换成银票带来了。
他们正要朝外走,就听旁边宿舍里,有个女孩快嘴地说:“姑爷啊,你不能拿了银票就不认账了吧,昨晚还说呢,就算是赌个底朝天,要饭也带着我家小姐呢。”
类似的话,他和菱角也说过,看样潜移默化中和鲍惠芸的感情又好了不少。
小莺正陪着鲍惠芸站在门口,俩人休息了一夜,梳妆打扮整洁,亭亭玉立的样子,无影中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他们到了大堂,金良辰眼看他们下楼了,故作镇定地问:“郑老板,是要认输了,还是准备逃之夭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