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锤按照东家交代的话,提着一个药罐子就出去了,一顿发牢骚之后,向金良玉透漏了个消息,鲍廷鹤带来的银子就是要投进去的,人家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后来郑礼信怕风险大,就知难而退了。
从昨晚开始,鲍廷鹤和郑礼信发生了观点上的冲突,郑礼信年轻气盛,根本就不惯菜,俩人差点动了手,把老头给气病了,正吃药呢。
到了第三天,鲍廷鹤坐在太师椅上,对着郑礼信等人,正白话自己曾经的辉煌历史,鲍惠芸在旁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爹,就说你属狐狸的得了,连女儿女婿也骗,当时把金饼子藏在椅子下面,谁知道你下面还有银子……”
当初,她发现老爹整天坐在太师椅上想事,一把破椅子当成了宝贝,遇到事先去看椅子呢,就猜出来里面藏着宝贝了。
没想到软磨硬泡得到了金饼子,人家在下面还有个金库呢,从里面拿出了一少部分,就几千两!
“丫头,什么都想着你自己的事,忘了本人年轻时候有个绰号,叫留一手,再说了,礼信不是得留下来给那个老白脸当干儿子吗,他留在这里,你就得嫁过来了,谁孝敬我,我呸,一群白眼狼。”鲍廷鹤毫不在乎地说着,一脸的严肃。
刚来的时候,鲍惠芸就说了郑礼信的难处,尤其是要认干爹的那档子事。
“人还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凡事都得看缘分的,鲍老板,这事咱们再等等,没准金良玉到时候求着老白脸认干爹呢。”老夫子朝鞋底磕着烟袋锅,神神叨叨地说。
他预测了很多事都准,唯有这件事谁都觉得不可能。
当天晚上,正在大堂里吹灯拔蜡的伙计,发现门口来了两架马车,赶紧打开了门。
他认识前面带路的,这人是在曾经在这里主持拍卖的钱忠。
后面的老头有些驼背,高贵的裘皮在身,缩着脖子,唯有一双虎目咄咄逼人,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听说钱忠来了,郑礼信就知道自己那个未来的干爹大驾光临了,连忙拜托鲍廷鹤,叫他一会帮衬着说说好话。
大堂里,已经摆好了座位,鲍廷鹤在郑礼信的陪同下,一群人下来会钱满贯了。
要论商业实力,这钱满贯比鲍廷鹤还差了点。
起码说鲍廷鹤在官商两界混的风生水起,谁都给几分面子。
而钱满贯纵然势力再雄厚,也只是个隐居的大商人。
俩人一见面,竟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由地说到了郑礼信,鲍廷鹤也不隐瞒,把郑礼信几件事一说,钱满贯频频点头称赞。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出了本来到来的实情:主动解除和郑礼信的君子协定,把他当成忘年交,不再认他当干儿子。
从他进来开始,鲍惠芸看了几眼,就觉得这人奇怪,人倒是说不出大毛病,就是那一身牛皮癣,叫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要不鲍廷鹤和老夫子等人都叫他“老白脸”呢。
“本人看好礼信贤侄的人品,实在是愿意结交,从那天你杀进了黑龙会为民除害,帮我报仇,打心眼里就佩服你,如今,你又帮了大忙,这批货……”他诚恳地说着,说到了后面,感觉失口了,赶紧打岔说起了别的。
对人家这么知趣和体量,郑礼信心存感激,一个劲地留着好好吃顿饭,没想到钱满贯风趣地说:“礼信啊,你这人得重情重义,这顿饭要是吃了,你不就不欠的了吗,咱们后会有期。”
这老家伙平日深入简出,很少主动出马,这么一来一走,弄的大家伙有点看不透是什么意思了。
等三天一过,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天还没亮,晨曦还没到来,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听着走廊里响起了念念有词的声音,隐约闻到了焚香的味,很多人一下子能想起来,这是诸葛良佐先生在作法了。
郑礼信见刘大锤从外面如厕回来,听着动静有点不对劲,就问大锤:“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东家,老夫子半夜气的,一开始带着我了,说这是公事,到时候得报账 ,叫我给打证明,后来他睡着了。”刘大锤不以为然地说。
随之,郑礼信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利索地穿着衣服,趿拉上鞋,直奔门口而去,激动地说:“什么睡着了,老天爷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