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早说?”黄公子双唇不悦的抿紧,以腹语质问阿杏。
阿杏得意的瞅了一眼甘拜下风的铁柱,傻笑着回答:“娘娘说先公后私,如果黄公子不理会昔县提出的公事,那就只好由娘娘亲自出面了。”
她本以为这么说,这位“黄公子”铁定会高兴起来,没想到,坐在轮椅里、玉雕般的一个清雅公子变得更冷沉,简直冷成了一尊冰人。
铁柱用“莽张飞错用激将法”的眼神,怜悯的瞅了一眼阿杏。
不过,他好在也算亲眼面见了黄家的话事人,因此趁着黄公子不说话,他急忙躬身道:“黄公子,我家娘娘挑了三百人组了昔县自己的商队,小人不才,是商队的管事之一,不知黄公子可否——”
清贵公子冷冷的截断了铁柱的话:“不可!”
铁柱:囧。
阿杏越发得意,鼻孔朝天的瞥了一眼铁柱,继续对黄家公子傻乐道:“算着时辰,我家娘娘做的那个什么‘奶油泡芙’该烤好了,黄公子要不要和我家王妃娘娘一起吃个早膳?”
黄家公子用足以冰封北国般的森冷嗓音回答:“要。”
阿杏和铁柱齐刷刷打了个哆嗦,脸上本来堆着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两人全都在心里纳闷:不想去就别去呗,为啥又要勉强你自己?其实还是很想去的吧?那为啥又那么不高兴?
——可以肯定,这个黄公子喜怒不定,有所有贵人拥有的一切品质。
顶着冻死人的气场,阿杏和铁柱齐心协力把黄家公子恭送入马车,在黄家商队护卫的保护下,带着他进了昔县,一路长驱直入,马不停蹄的去了瑞王府。
马车里,黄公子孤独静坐,马车外,阿杏和铁柱步行奉陪,快步穿过了昔县破败的城门。
昔县的城门和城墙虽然破败,然而进入城内之后景色却骤然一变,变得整洁而巍峨起来。
一排排水泥小楼拔地而起,比木屋草屋之流整齐百倍,水泥小楼之间是宽敞笔直的水泥路,路面在阳光下一尘不染,简直干净到想要发光。
前一阵的拆迁在昔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虽然还有一部分等待拆迁的破旧屋子,但靠近城门和瑞王府的几个街区,已经全数水泥化,一楼是一间间敞开的门脸,二楼上的窗户挂着衣物和被褥,应该是住人的。
再看水泥街边的店面,有卖吃食的,有卖种子的,有卖杂货的,甚至还有卖用来铺地的金砖的铺子。
“等等。”走半道的时候,车内传来黄公子清雅绝伦的腹语之声,“路边那个铺子是卖什么的?”
阿杏探头一看:“哦,那是卖金砖的,现在有人发现水泥下楼里铺上金砖后纤尘不染,就托瓷匠烧金砖来铺,老贵老贵了,铺满一间屋子要花十两银子!所以只有挣了钱的几个管事和得了奖金、突然暴富的匠人们能铺的起。”
马车里的人,低低的嗯了一声,忽而又道:“那这金砖铺子对面的那个铺子呢?”
这时却是铁柱接口,他有心要跟黄家商队来往,便努力捡着黄公子感兴趣的说:“黄公子没见过吧?那叫‘冲水马桶’,也是咱们昔县的瓷匠烧出来的,是王妃娘娘给的仙术图纸!据说很难烧制,特别费钱,烧出来一尊顶得上铺满一间屋子的金砖!不过,这个东西虽然贵,但奇怪的是买的人却不少。”
他絮絮叨叨,马车里的人却奇异的没有表示厌烦,而是安稳的听了下去。
只听铁柱满含感慨的说:“这个冲水马桶可了不得,只要安到水泥屋子特地留出来的茅坑里,再接上用铁管连接的‘自来水’,无论春夏秋冬在这桶内便溺就不会有臭味,而且,肥水会顺着娘娘早就令人挖好的‘下水道’一路流到城外,用来当肥料灌溉农田,废物利用了简直!现在凡是能在昔县城里住的人家,拼着全家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不要,也要买上那么一个安在家里,就为让家里干净清洁,邻居也会羡慕,住到城外的种田人也会眼气,自家还舒服省事,再不用花钱倒夜香,还少了一笔开销……”
说着话,马车已经越过了门庭冷落的“冲水马桶”铺子,进入了“商业街”的后半段。
“这里的铺子为什么很多都不开门?”马车里的人突然又问。
阿杏刚才就嫌铁柱说话没重点,此时终于抢到了话头,便上赶着说:“那是王妃娘娘特意留出来的,黄公子你猜猜,看为啥要留出来这些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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