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的棺材钉不一样,它并没有钉在棺材的边缘处,而是和那柄长刀一样钉在棺身之上。
它露在青铜棺盖上的范围十分小,被棺盖上狰狞起伏的图案所掩盖,更加不起眼。如果不是被封在棺身中那人这样一动,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最主要的是,云亦可在这骨钉上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那出自同源的气息,让她整个人的灵魂都有些激动的颤栗。
云亦可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是她后来用混沌青莲为主加各种天地灵物孕育出来的,但她之前的身体又去哪里了?
她心神恍惚间,却下意识看向了那具青铜大棺。
按那骨钉所在的位置,云亦可不难想到,那骨钉分别顶在眉心、双肩、双臂肘关节,双掌、腹部和双膝这十处。而那有着彼岸血槽的长刀则直插在心脏处。
被这样残忍手段封住的人,到现在还没死,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再说了这样被钉在棺材里这么漫长的时光,日日夜夜时时刻刻被痛苦感给折磨,说他没疯云亦可自己都不信。
这样的一个对手,让云亦可也心生不妙之感来。
只听他一改之前的沙哑嗓音,尖声哭泣和笑闹道:“痛,哥哥,我好痛啊!到处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哭声与尖笑声交替回环,在这寂静的空间不断回荡,听得云亦可两耳嗡嗡,不由怒喝道:
“吵死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那声音也随之一停,只有一些“好痛啊!”“为什么?”还在空中回荡,其间还夹杂着一声“呵”,似在嘲笑着什么。
“咚!”
那青铜古棺一声巨响,却是那把长刀被从棺内射出,躺在一边,那十根骨钉也相继被射出,随之那厚重的青铜古棺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
云亦可既不阻止,也不帮助那里面的人脱困,只是这么冷眼看着,看见那棺材里面一棺的血液,那血液的水位还在上涨,不少血液溢出,滴在了棺外的地上。
她耳边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怒吼道:“我终有一天,要把这众生以血葬之。”
云亦可摇了摇头,把那道突然冒出的记忆片段暂时放下,下面又发生了新的异变。
“哗啦啦……”
那血中突然坐起了一个人,墨发白肤,那双邪魅的桃花眼上的额间一个偌大的血洞,配着他那张美的本就有些妖异的脸,更显狰狞。
他就这样顶着张和云亦可差不多的脸,缓缓从那血棺中坐出,也走了出来,血液不断顺着他描金的黑袍上滴落,却没有沾留在他身上半分。
很快血液落尽,露出了他额间心脏两肩和手掌间等等总共十一个血窟窿,在他那宛若艺术品的身躯上,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带着一股凌虐美,那么的惊心动魄。
但那些血洞在他出来之后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愈合,他很快就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往上一踏,站在了虚空之上,与云亦可遥遥相对。
他开口唤道:“好久不见了,哥哥……不,现在是姐姐了。”
他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身影一变,既然成了个女子。深邃的五官也随之柔和了几分,现在和云亦可完全一模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他穿着一席宽大的黑袍是威严,那么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魅惑。
两张一模一样的容貌相对,如果不是眼瞳颜色和衣服都不相同,云亦可估计还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云亦可问道:“你是谁?”
罪一副你脑子坏了我见怪不怪不和你计较的神情笑道:“我就是你啊,姐姐。”
虽然一开始嗓音还有些微哑,但很快就和云亦可的声音一模一样了,云亦可不悦道:
“你不要模仿我。”
罪却叹息道:“姐姐你变了太多,我们之间又存在谁模仿谁呢?”
“血葬!”
他冷冷道,同时一伸手,地上那把长刀如有感应般向他极速飞去。
“樰槡!”
云亦可也不堪示弱,伸手捏诀,也盯着那把长刀。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原本泛着血光的刀金光一闪,悬停在了云亦可和罪二人之间。
只见它左右摇摆不定,其中血光与金光明灭不定,就可见云亦可和罪争斗之剧烈。
他们两个既然已经通过这剑的控制权展开了一股没有硝烟的战斗。
而那把长刀在二人的博弈中,突然分成了两半,且各成一把窄刀,和血彼岸之前用的双刀造型几乎一样。
那两把窄刀一把血光大盛,另外一把则金光大盛,各自飞向了自己的主人。
第一局二人平分秋色,云亦可和罪脸上不带任何变化,只是云亦可的身形却在这一刻缩小了许多,再次化为一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
她一袭白衣并没有随着她身形的缩小而显得宽大,恰到好处的大小。
罪这才发现云亦可变小了的样子。云亦可虽然知道自己这是为了不浪费多余的力量来对付眼前这人,但这么一变小,自觉气势上就低了半头,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罪也好以整暇地看着云亦可道:“姐姐,原来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啊,那你也不怕这次赢的是我。”
她笑中的残忍不加掩饰:“那我得想想,你把我关了那么久,这次又该我如何对付你呢?”
她没有明说,虽然她一直被封印,但后面封印之力削弱了很多,她随时可以破封而出。
而她一直积攒力量,就是为了这一刻,但云亦可却是赶鸭子上架的那种,光凭状态就比云亦可好的多。
但云亦可还是冷冷道:“那也得你这次打赢我再说。”
二人没有谁先说话,但都默契地举刀缠斗在了一起,刀身嗡鸣作响,下面的“血池”也翻涌不息。
这场争斗二人一时谁都占不了上风,罪先往上一升:“姐姐,这里空间太小,我们到上面去。”
云亦可不甘示弱,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这一战,二人打得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