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奴家的方巾就是奴家的人了,小公子这般俊俏,做第十七任相公正合适,快快随奴家回去吧。”
说话的妇人年过半百,倒三角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涂着鲜红的口脂,一说话,宛如血盆大口。
则名脸色一变,浑身僵硬,眼看老妇人就要扑到怀里,敏捷的朝身后一跳。
果真是就走夜路要闯鬼。
神他妈十七任相公,瞧她面色蜡黄,双颊凹陷,眼底青黑,明显不过的纵欲过度。
惹不起惹不起。
老妇人没刹住,扑倒在地,一把抓住则名的脚腕:“拿了我手帕,就刻了我的印记,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里逃。”
则名手忙脚乱的将方巾扔出去:“奶奶,打扰了。”
想他堂堂药谷小神医,怎能沦为陪睡小厮,则名又看了一眼长得一言难尽的老妇。
闭上眼睛,不忍看。
还不如被小宝儿送去元春楼当小倌呢,至少那些姑娘妇人还有几分姿色。
“你叫谁奶奶呢,我是你的娘子。”
老妇欲要爬起,则名眼疾手快,用另一只脚踩着她的后背,有些害怕:“我已皈依佛门,此生不谈婚嫁,还请施主放过小僧。”
“你这红衣墨发的,可不像出家人。”老妇不信,被他踩得直不起腰,整张脸埋在地上。
则名痛心疾首道:“我头发生的快,日日都需剃度,主持今儿个忙得很。”
“那你为何不穿袈裟?”
“我穿了啊,你看不见吗,你仔细看,这明晃晃的袈裟多美啊。”
说着,则名加重脚上的力度,老妇挣扎半天也抬不起头,抓着脚腕的手也渐渐松弛。
见状,则名飞快收回脚,逃命似的拐进开满木槿的幽巷,留身后一阵声嘶力竭的海誓山盟。
听得他鸡皮疙瘩蹭蹭泛起。
止不住一个寒颤。
着实骇人。
则名背靠墙壁喘着粗气,木槿清香馥郁因绕红装,直到老妇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才松了口气。
忽的,耳畔响起嘈杂的马儿踏蹄声,则名望向巷口,瞳孔一紧。
不知是谁家的嚣张跋扈公子哥,骑着未训的野马在街上横冲直撞,青石街两边的小贩被撞得东倒西歪,将要拐进幽巷时,巷口迎面走来位小姑娘。
她低着头,墨发凌乱,看不清表情,步伐不急不躁,好似没感到危险来袭。
则名一跃而起,顺手折下根长长的木槿枝,似箭击中马头,他抱着小姑娘躲开,稳稳地落在青苔墙垣上。
被打下马的公子哥一脸愤怒,则名在墙头上慢悠悠的开口:“这位公子,撞死了人是要赔命的,我救你一命,不用道谢。”
他红衣如华,风姿绰约,眼底泛着寒意,公子哥抵不过他一身锋芒,只能忍气吞声牵马离开。
则名这才转头看着身旁被自己救下的小姑娘,见她后怕的缩着身子,微微抬着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斥着恐惧。
忍不住笑道:“现在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话音刚落,则名搂着她从墙上跳下来,惊落一地斑驳的秋花。
小姑娘依旧低着头,双手绞着破旧的衣角,蓬头垢面,像个活脱脱小乞丐。
她嗓音娇软,有些局促不安:“谢,谢谢。”
则名环手抱胸,浅靠着墙壁,直勾勾的盯着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小乞丐的声音还蛮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