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殿下来了。”高个儿扯着他的麻布衣角,指向刚踏上画舫的宫晨。
他蓝衣生华,浓眉大眼,算得上俊俏样貌。
可眼底总闪着一股阴寒算计,忽明忽暗,让人心生排斥。
他看向梧一夜,语气是惺惺作态的温和:“别担心,她已经来了。”
夕阳已没,河风轻狂。
风浪层层袭来,吹掀着元宝的碧蓝裙尾,似水纹荡漾,波光粼粼。
她带着冉竹,优雅清闲的迈进画舫,神色自若,分不清是冷漠还是愠怒。
嗓音倒是刺骨的寒凉:“人,还我。”
言语简洁,直奔主题。
宫晨略略一愣,随即晃过神来,大方示意:“景王妃着急赶来,要不先喝杯清茶,慢慢谈。”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元宝。
面前女子美目生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唇不点而赤,颜不饰而娇。
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元宝眉间泛起涟漪,很是不悦:“我不想说第二遍。”
美人儿无比傲娇。
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乖戾气息,连带着整个气压都渐渐降低。
气场很强大!
让宫晨再次一愣。
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不该是这副模样。
定是被云景禾娇宠惯了,才养出这般脾性,到底还是空有其表,狐假虎威罢了。
想清楚后,宫晨笑得愈发如沐春风,温润如玉:
“景王妃还真是心急,小公子在我这儿好的很,莫要担心。”
广袖下手指轻勾,身后侍卫赶忙递上一个雕着精致花纹的木盒。
里面躺着一根蓝玉孔雀发簪,镂空制作,纹路细腻,雀羽灵动如真,栩栩如生。
又仔细道:“以这种方式约见景王妃,实在失礼,这个物什就当做我的赔礼,还望景王妃不要嫌弃。”
元宝缓缓抬眸,深黯的眼底充满平静:“不好意思,我挺嫌弃的。”
她从不绾繁复发髻。
自从她偷窥云景禾洗澡过后,她对花里胡哨的发簪也没了兴趣。
不过,不得不说,宫晨这根簪花,在她眼里真挺普通。
若没记错,羽裳阁的姑娘们戴的那些,都比这玩意不菲。
“你!”宫晨拿着盒子的手一紧,面色有些暗沉:“景王妃,你可别太高看自己。”
这个簪花是天暄皇后的嫁妆,做工一绝,珍贵无比。
在他看来,是个女人都不会拒绝。
“与你无关。”元宝的嗓音明明柔软得不像话,却如寒雪冰凉。
宫晨的墨迹行为,已经彻底耗完她所剩无几的耐心。
直接绕过他,朝画舫里面走去。
冉竹紧跟其后,经过宫晨时,还特意送出个大白眼。
蠢货太子。
宫晨咬着牙:“给本宫拦住她们。”
话音一落,帷幔轻拂,画舫里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
元宝紧紧拧着眉,冷漠决然:“冉竹,动手。”
对于这种唧唧歪歪的款式,她真的不想废话。
冉竹武功不凡,加上元宝提点,在江湖上,鲜有强劲对手。
对付宫廷暗卫,自然不在话下。
元宝不再理会,自顾自的继续走。
撩开帘子,一把短匕猛的朝她刺来,寒光乍现,逼近眉心的攻势。
元宝灵巧侧身,高个儿连人带刀扑向外边,还顺势给了自家暗卫一刀。
长睫轻颤,看着正被矮个儿拿刀威胁着的梧一夜,丹唇外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