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帅,无碍的,恐怕薛将军也是憋了很久了,公子都清楚。”
霁落解下身上的大氅,随手扔到了一旁衣架上,坐到薛昀旁边,好整以暇,听他还有多少抱怨。
薛昀也不负众望,一连串的抱怨全出来了,“我跟她说过,我不喜欢打仗,不喜欢朝堂,可是她非要把我往上绑。要不是看在她师父的面子上,我才不理她。我承认,她这个小丫头是很厉害,但你再厉害也不要管我啊!我这辈子只想吃吃喝喝,过平凡的日子,我不想过累的日子……”
“谁以后要是娶了她,肯定要倒大霉,那丫头浑身上下都是心眼,景知可真够可怜的……”
薛昀还在嘟囔,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季红雪和霁落都听不清了。
季红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霁落,你先坐,我扶他去休息。”
霁落颔首,“季帅请便。”
薛昀喝醉了一点儿都不老实,蒲扇大的巴掌四处乱拍,再加上他那手劲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可是到了季红雪手里,任凭他怎么动,都动不了。
这里是季红雪的大帐,他也没想到自己处理公文的功夫,他就能喝了这么多多,烧刀子又太烈,比寻常的酒更容易令人醉倒。
大帐要比寻常帐篷划分的区域多一些,都是用帐子隔开,一处书房,一处卧房,一处专门的议事之所,刚刚薛昀喝醉的地方,就是他们平常议事的地方。
卧房里,睡觉的床榻和洗漱的地方又用了一道木质屏风隔开,上面镂刻着猛虎,并没有多重,所以他扶着薛昀过去,差点把屏风给碰倒了。
好不容易把他放到了床上,脱了外衣,愣是把季红雪累出一身汗来,坐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转头看着还在呓语的薛昀,季红雪笑了笑,终究是没小时候那么乖巧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每次他一问,这人就找各种借口打哈哈过去。
给人盖了被子,想着外面的霁落还在等着,起身出去了。
却没看到,他放下帐子的那一刻,在床上本醉酒不醒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醉酒的样子。
外面传来季红雪和霁落的说话声,他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霁兄,真不好意思,阿铭他一喝醉就撒酒疯。”季红雪对霁落歉意的笑了笑。
虽说在一起共事几个月了,但霁落还是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晃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季红雪皮肤变得白皙,还是更加消瘦的原因,这一笑,颇有点儿雌雄莫辨的味道。
掩饰的垂了眼眸,“薛将军是个酷爱自由的人,但公子给他规划的未来却是居于朝堂之上,薛将军也是普通人,有些情绪也是难免的。”
“公子明确这么说的吗?”季红雪追问道,他这个弟弟更多的是像了他们的娘亲,潇洒,自由,洒脱,当年若不是因为这样,母亲也不会带他离开。
而他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阿铭也不会到了公子的手下。
如果可以,他希望阿铭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也是他这个无能的哥哥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公子虽然没明确说,但以薛将军的聪明,又岂会猜不出来?”霁落甚是无奈的反问道。
其实他也不喜欢朝廷,但他愿意跟着公子,这是那一位的命令,也是自己被培养的理由。
一切早就注定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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