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为了一些外人,朝自己的父亲出手!这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你竟然也敢如此不敬,简直是大逆不道!”
景秋见这阵势,连忙冲出来指责,一番仁义道德的好不正义。
“我怎么样,还轮得到你来置喙?”
清欢冷声说着,一抬手便有一道火光冲了过去,景秋慌乱间抬手结阵防御,却抵不过这巨大的冲击,那火光直接打在她胸口,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翻倒在地上……
“欢儿,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十年,景秋对我干了什么?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弃我于不顾,怕我们抢了她的地位,屡次想置我于死地,如今你一出现,问我对她干了什么?我就想让她死,没别的。”
“欢儿……”
“你别叫我!你要维护你的故人之女是吗?你要成就你的大业是吗?既然如此,你还认我这个女儿干什么?我还是你的女儿吗……”
“你放肆!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怎么十年不见,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是啊……我是最没有规矩的了……”
凄楚的一声叹息,倒是灭了顾炎刚硬的气焰,他咬牙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尽量看上去庄重了一些。
她虽然脾气好,但是从小便执拗,一旦认定的事情决不会轻易改变,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依然是这个性子。
“欢儿,可能咱们今日见面有些突然,你还来不及考虑清楚,一时接受不了,爹给你时间想明白,等过几日爹再来找你,咱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
既然不能硬来,那么他就退一步。
于是,他把景秋从地上拉起来,转身就飞了出去。
陌九焰一个眼神,地上的红袍使者悉数飞身而起打算追过去,却在刚动身子的时候,被一张红色的屏障给挡了回来。
就这么转瞬间,顾炎他们早就不见了身影。
清欢收了手,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突然发生的这些,让她来不及捋顺清楚。
她的父亲,原来一直是活着的吗……
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攥着,看了空旷的夜幕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回城?”
陌九焰又一个眼神,那些红袍使者顷刻消失,他便从空中落下,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虽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但是他来的晚些,只大约听着,这女人是顾炎的女儿?而且这其中似乎也是千回百转,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一些事情。
那倒是得好好问问了。
可是清欢哪里有心情搭理他呢?绕开他的扇子,径直往城里走。
“夜路不好走,在下恰好没别的事,陪同姑娘一起入城可好?”
“在下陌九焰,敢问姑娘芳名?”
“你烦不烦!”
清欢扬手打出一道光刃,无情的在他眼前划过,幸亏他及时抬起雕花扇在面前转了一遭,才堪堪挡掉了这道光。
但就是这一瞬,他看清了她的眼神,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复杂的仿佛没有了焦距,同时,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是对他吗?
“这位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为何我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没见过。”
冷冰冰的口气,转过身去就再也没想理他,走的那叫一个毅然决然。
陌九焰反复琢磨着她的眼神,他不是想随意搭讪人家姑娘,他真的是觉得,这个眼神他见过的。
在原地僵了片刻,他便抬脚要跟上去,却在见到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时,再次僵在了那里。
她是……
前几天打了他一巴掌的青楼女子?
她竟然是巫族的人,还是顾炎的女儿。
有点意思。
手里的雕花扇转开,悠然的给自己扇着风,反倒没了刚刚的急脾气,转身就回了马场。
既然知道她在哪栖身,那他就有地方查了。
琼楼巷里灯火辉煌,清欢回了自己的房间,颓然的坐在床上,捋顺了一路的事情,此刻脑子里隐隐作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父亲,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是没想到这个世上她还有亲人,那是生养她的亲生父亲,他们竟然还会有父女重逢的这一天……
然而,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为了复仇宁愿跟景秋站在一起,也不想为她讨个公道,这又怎么算是一个父亲的作为呢?
景秋投了白羽楼,白羽楼竟然是当今太子的产业,他们打的,是那个皇位的主意,他们想杀了当今皇帝,然后让太子登基。
那么这些……
东家知道吗?
于巫族来讲,她是族里的圣巫女,于凛岳来讲,她是堂堂的燕王妃,太子的亲皇婶,太子弑父夺位这样的想法已昭然若揭,燕王府定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吧?
可是,偏偏父亲掺和其中,并且信誓旦旦要置皇帝于死地,她又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那可是她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