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但是有人私交霍江麟,收其银票田产,不知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故而微臣亲自将证物和结果带来,免得出半分差错。”
郭长卿一脸正色汇报情况,直教墨元皓的心凉了大半。
提前说好的的计划变了又变,他堂堂凛岳太子爷,一颗心跟着一波三折,最后却是给他这样一个结果。
仅仅是陷害了一个侍卫,根本动不了墨北寒。
那个霍江麟,到底想干什么!
“田产,银票,霍江麟还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你竟敢吃里扒外。”
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压抑,仿佛是暴风雨前的闷雷滚动,令人听了心生惧意。
墨北寒墨色的眼里满是死寂,谈不上愤怒,也没有一丝情谊,只是冷眼看着满脸阴郁的罗实,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爷……”罗实努力发出声音,嗓子却晦涩沙哑,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罗实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来都尽心尽力,万事以殿下为先,不曾生过二心,如今事态未明,这是栽赃嫁祸!请燕王殿下明查!”
“是么……”
“谈什么栽赃嫁祸!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混淆视听,来人!将此人押入廷狱司,大刑逼供,看看他跟霍江麟有什么无耻勾当!”
“是!”
“我燕王府的人,谁敢动。”
原本已经动手要拿人的守卫军,听到这么一句,生生的就停住了脚步,双脚像是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皇叔,此人一定要严加审问、凌迟处死!才能以儆效尤,皇叔若心有不忍,恐怕会殃及到燕王府啊!这悠悠之口……”
“本王说,燕王府的人,轮不到旁人处置!”
墨北寒冷眼看过来,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杀气肆虐,墨元皓瞬时就闭上了嘴,惊出了一身冷汗。
长剑出鞘,三尺剑锋直指罗实,墨北寒冷眼看着他。
“爷……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犯我凛岳国威者,必诛之。”
天色昏沉,燕王府前院剑拔弩张,任谁都不敢多问一句,满院子的目光全都盯着那三尺长剑,罗实复杂的眼神,紧紧的看着墨北寒……
“不好了!官兵抓到了罗实跟霍江麟勾结的证据,咱们殿下要清理门户了!”
后院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楚汐颜手上的汤碗“哐啷”一声落在了桌子上,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就冲了出去……
说了什么?
罗实跟霍江麟勾结?
怎么可能!
跟霍江麟有关系的明明是她,这个墨北寒是知道的呀!罗实一直都那么敌视霍江麟,怎么会被抓到他们勾结的证据?
清理门户……
墨北寒是疯了吗?
可是,当她冲进前院看到眼前的景象,才信了刚刚听到的话,那剑锋的光芒太过于刺眼,冰冷得令人胆寒。
“墨北寒……”
一声轻唤在身后响起,墨北寒死寂的眸光终于动了动,身子却未动半分。
“王妃伤势未愈,把她带下去休息。”
“是。”
李随风应了一声,然后匆匆来到楚汐颜面前,还没作反应,面前就横了一把吹雪剑,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寒冷。
似乎谁要拦她,她便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什么证据?什么真相?燕王殿下这就要清理门户了吗?你明明知道和霍江麟有关系的是……”
“是啊!霍江麟许了我高官厚禄,许了我良田万顷,比在燕王府得到的多得多!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燕王殿下给了我什么!我还是王府里的一个小侍卫,还要伺候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女人,烦都烦死了!”
罗实突然嘶吼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只暴走的野兽,突如其来的戾气令人发指。
楚汐颜愣住。
他在说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孩子是疯了吗?
“哈哈哈哈……可惜,可惜了!霍将军吩咐下来毒杀你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可惜了……”
“你这厮……竟然联合了霍江麟来毒害燕王殿下!做出如此卖主求荣的事情,着实可恨!”
李若霖突然皱了眉,对于他的这一行径十分愤怒,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了结了他。
趁着众人怔愣之际,罗实突然挣脱了两边官兵的桎梏,拔了剑就要往外逃,却在刚动了身子的瞬间,有三尺剑锋穿心而过……
鲜血顺着剑锋一泻而下,染红了鹅卵石铺成的地面。
墨北寒长剑一收,罗实的身体就瘫在了地上,他胸口的血窟窿冒着血,浸湿了他的前襟,瞳孔看天,目光渐渐的涣散……
“罗实!”
楚汐颜惊呼一声,一把推开面前的李随风冲过去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把他的身子扶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罗实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他努力的动了动嘴唇,气若游丝的在她耳边低喃。
“燕王妃,不可以跟狄戎将军有关系……今日的,栽赃嫁祸,只要我死,就能洗清燕王府通敌的嫌疑,但是……你不行……不能,连累到、殿下……不、能、说……”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是死命的攥着……
然后目光转向旁边持剑而立的男人,看着他冷漠的表情渐渐模糊,半响,终于闭上了双眼。
“罗实?罗实!”
楚汐颜的声音颤抖着,却再也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