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鸡汤还未凉透,墨北寒沉眸看着楚汐颜喝汤,目光凝重而深远……
突然寝殿门口的光线一暗,郁枭高大的身影出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来了。”
来了,似乎比想象中要快……
“嗯。”
墨北寒应了一声便起身,然后低头对上楚汐颜疑惑的目光。
“前院有人来了,我去去就回。”
“谁来了?”
“墨元皓不是我的对手,你安心喝汤。”
“嗯,那我等你回来。”
她朝他浅浅的笑开,这毫不设防的笑容触动了他的心弦,连目光都温柔了几分。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离开。
郁枭依旧冷着一张脸,紧跟着走了,独留楚汐颜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桌子上的血灵蛇瘪了瘪嘴。
“太子殿下大动干戈来我燕王府,真是好大的阵仗。”
冷冽的声音在前院响起,原本还气势汹汹而来的墨元皓,不期然的打了个寒颤,看着已经到眼前的墨北寒,还是不自觉的行了礼。
“皇叔。”
“这礼本王可受不起,太子殿下既然走了这一遭,本王就问问,我燕王府犯了何事,需要惊动大将军府和京城守卫军来看管燕王府。”
“回燕王殿下,今日此举实属无奈,因事关重大,微臣不敢掉以轻心。”
李若霖上前一步替墨元皓解答。
“事关重大?多重?”
“通敌卖国。”
这么一个罪名盖下来,燕王府的人纷纷看向墨北寒。
他们是不是疯了?要说通敌卖国,是谁他们都信,但是他们说他们家主子卖国,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么。”
墨北寒神情未改,依旧面如平湖,冷眼看着一院子的人,身形挺拔而坚定。
“少将军的意思,通敌卖国的,是本王?”
“微臣不敢妄言!只是近日屡次见了贵府侍卫与狄戎镇国将军霍江麟私会,今日被臣撞了个正着,这才命人将其拿下。”
“人呢?”
“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就见三五个官兵把罗实带了上来,众人大惊,罗实跟霍江麟有联系?怎么可能!
罗实抬眼看着墨北寒,少年眼里没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复杂。
“爷……”
墨北寒冷眼看他,并没有应声,转而看向李若霖,墨色的眼里讳莫如深。
“罗实在燕王府多年,从没有半点逾举,少将军说他与霍江麟有私交,证据呢?”
“在场官兵皆人证,他与霍江麟攀谈许久,见事情败露,霍江麟推他一把让他快走,却被微臣拦下了。”
“所以,少将军不去拦霍江麟,却只顾着押了罗实,来我燕王府发难?”
“微臣不敢!属实是因为霍江麟身手了得又阴险狡猾,才让他有机会溜走了,臣已经派了人去追查下去了。”
“因为我燕王府的人没有逃,所以就被当做通敌卖国之人押解回来了?少将军可知道有一种情况,叫栽赃嫁祸。”
“殿下……”
“皇叔息怒,我们在此人身上搜到了物证,现下想必已经送达了廷狱司,是不是有人通敌卖国,今日定能见分晓。”
墨元皓站出来说话,他在一旁做了半天心里建设,终于有胆量直面墨北寒。
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就算他墨北寒有滔天之能,在铁证面前他也百口莫辩,天下人悠悠之口、人言可畏,哪还能容得下他呼风唤雨!
他又有何惧呢?
“且不说你们私自带兵闯我燕王府不合规矩,本王念你们是护国心切便罢了。既然说有物证,那么本王就在此恭候物证。”
墨北寒负手而立,对于这件事情显然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王府里即刻安静了下来,满满一院子的人,就这样在冷风里站着,谁都不敢造次。
燕王不动,谁还敢轻举妄动?
墨元皓眉头紧锁,遮在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攥了拳,一方面是忌惮墨北寒,另一方面是担心着廷狱司那边能不能顺利行事。
那个霍江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此时此刻,他就这么面对着墨北寒,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日渐西沉,稀薄的霞光穿不过厚重的乌云,只留下一片光影,冷冽的风也停了,院子里的氛围压抑得令人窒息。
“廷狱司郭长卿,拜见燕王殿下,太子,少将军……”
突然一声斯文的请安打破长久的死寂,众人扭头看着一路奔波赶来的男子,心中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廷狱司司长郭长卿亲自来了。
这个凛岳专办官员大案、朝廷机密的地方,竟然为了今天的事情,司长亲自跑一趟,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郭爱卿请起,可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墨元皓顿时喜上眉梢,这个人亲自来了,那一定是查出了指控墨北寒的密函,这样他就放心了。
“回太子殿下,兹事体大,廷狱司上下对于地契、银票和纸条逐一用过了各种手段,并未发现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