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是岳天飞。
他没有与灵剑派的同门共同战斗,却不知为何躲在客栈前堂,正好堵住了从天而落的周时名。
望县一战令岳天飞把周时名恨到骨子里,却也怕到骨子里,尤其是对他手中那柄锈黑剑,委实诡异到了极点,天下宝器众多,但能张嘴吞东西的宝器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两人正常对面相遇,岳天飞定要第一时间抱头鼠窜,绝不给周时名出手的机会,但现在他亲眼看到周时名被打落屋顶,狼狈至极,登时大喜,拔剑而上,想要捡个便宜,能杀掉周时名自是好的,就算不能杀掉,狠狠刺他两剑也可一出心中这口恶心。
岳天飞这一剑可不是用手执着的,而是遥控飞出,他不是剑士,不懂使剑,便却是金属方士,能以元气念力控制金属,只是如今只打通四脉,元气水准低微,仅能控制些许粗笨的东西,若是能尽通八脉十二正经,踏足地品,使出地品神通,役使金属便可出神入化了。
只是他这捡漏一剑却没能达到效果,被周时名一剑刺落。
周时名毫不停留,纵身而上,剑若迅雷,急『射』岳天飞。
岳飞天没想到周时名这么狼狈的被人打下来,居然毫发无伤,他本命方器已失,『操』控金属的能力大打折扣,眼见着周时名拥剑扑上,只得来及役使一条随身铁链草草拦截。
周时名只把剑一抖,便将那铁链斩断,剑势直『逼』岳天飞胸口,眼见着就要一剑把岳天飞刺个透心凉,却见岳天飞身形诡异地向后一提,于千均一发之际躲过了周时名这一剑,只前襟被剑尖划了老大一个口子,『露』出内里黑『色』的紧身衣。
岳天飞躲过这一剑,却没停下,直挺挺飞出去,咣的一声将紧闭客栈门板撞开,滚落街头。
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凭空出现在岳天飞本来的位置上。
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面颊清瘦,长得倒也端正,只是一对吊稍眉让他显得略有些阴沉。
他穿着一袭淡蓝『色』袍服,胸前绣着一柄小剑,神情傲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周时名。
一种强烈莫名的危机感自周时名心头浮起。
几乎在下一刻,星光乍现。
一道,两道,三道……千百道流星也似的光芒骤然出现在客栈大堂之中,带着尖厉刺耳的破空呼啸扑向周时名。
星光璀璨,所过之处,桌椅碎裂,瓶罐迸破,大堂中所有的摆设都被灿烂群星绞得粉碎。
生死关心,周时名心头一片清明,沉腰坐马,挺剑刺出,刹时间,千百道剑影闪起,每一剑都刺中一道流星。
剑与流星相撞,爆起星光若雨,激散漫天。
无可想像的巨力自剑身上传来,每接一星,剑身剧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每一步都深入地面,踩出一个个寸许深的脚印。
以他能拔山扛鼎的力量竟也无法承受这流星一击带来的巨力。
流星呼啸,似乎无穷无尽,永无止境!
周时名心念电转,想到震『荡』元力,念头一起,便调动元气沿着震掌发劲路线运行,至手掌处却不震颤发出,而是继续向着剑身导入。
锈黑剑仿佛成为血脉的一部分,元气汩汩流入,仿佛流水淌入了干涸多年的河道。
剑身发出嗡的一声震颤,产生一股极强大的吸力,引着他体内的元气汹涌奔入。
体内元气即缺,归元化神篇自然而然的运转,引入游离元气不停补充。
源源不绝的元气不停涌入锈黑剑。
锈黑剑仿佛一个无底洞,贪婪的吸收着流入的元气。
天地间游离元气快速被吸收,周时名身周空间的元气眨眼便被抽之一空,更远处的元气自动流淌过来补充,再被吸收,更多的元气流淌过来,依然被吸之一空。
元气的激烈变动引发了天气的剧烈变化。
急风骤起,狂啸着卷入高空。
雍州城上乌云四合,带来隐隐雷鸣。
普通人只能看到云雨将至,而高手们感应到的却是游离元气的剧烈变动。
缉妖盟内,不知多少人披衣而起,仰望天空,神『色』凝重。
在缉妖盟后方有一小院,四围都是高墙,没有出入门户。墙外是缉妖盟各个办事场所,墙内绿竹成荫,小桥流水,绿林之中有一草舍,无墙无窗,四面透风,舍内仅一蒲团,别无他物。
一个胡须银白老者负手立于草舍前,一手捋须,没有望天,目光却遥望向北城方向,喃喃自语:“天星坠落,嗯,不错,已经有几分赵源野的风采,应该是柳拓那个小娃,想不到他已经修成游离神通,达到锻心境了。与他对敌的是什么人?这元气波动好强,难道是方圆神通?不对,不对,不对头啊……”
他细细品着游离元气的种种变化,神『色』变幻莫测,终于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是跟那个家伙有关系?柳拓怎么会跟他们惹上?那些家伙来雍州干什么?难道也要入妖域山脉?想不到风声居然传得这么远了。”
白须老者眉头紧锁,长长叹了口气,身形忽地消失在院中。
雍州城内有一座品香楼,位于四城正中,以饮**美着称,号称“香飘雍州十三府,味美北夏第一品”,往来客商游者但凡路过雍州府,多数都会慕名到此一餐,尝尝冠绝大夏的北地特『色』美食。
品香楼高五层,是为整个雍州府仅次于雍王府高楼的建筑,一至四层都是精致包间雅座,没有大堂大桌,唯有五楼是通体大厅,达官贵人在品香楼宴友延客,都喜欢包下五楼大厅,分桌品美食,临窗观美景,当真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