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用剪刀剪开她的衣袖,先翻出外用的伤药洒了洒,仔细看了看说:“有没有小刀啊,锋利一点那种。”
筠窈犹豫了一下,抛给她一把,云梁接过就觉得手一重,一看竟然是问月,倒是……够锋利的。
划开伤口,三颗钢钉都在骨缝里,云梁看着都眼晕,她拿了支U形钗在火上消了消毒,就用来当镊子,把里面的钢珠夹了出来,然后又上了遍伤药,找出布来赶紧帮她包上。
唉,她还得给闯进来家的刺客裹伤,这叫什么事儿。
筠窈动了下手指,觉得筋脉已经顺畅了,只是整条手臂还有些麻麻的。她坐着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了,我就只是过小日子而已。”云梁把工具和染血的衣料全扔在水盆里,盘腿坐在床上说。
“你没有目的?”筠窈问。
云梁沉默了一下,最后说:“不知道。”
说完就不说话了。
筠窈想了想,站起身欲走。
“你不抓我了?”云梁惊讶地说。
“我只负责找间谍,情事我不管。”她说。
人影一晃就从窗户飘出,玲珑子留在了窗台上。
情事……云梁咬住唇,难道真的那么明显吗?
第二天云梁把屋子又收拾了一遍,把给筠窈裹伤的东西全部埋了。然后就坐在门口发愁,现在就走是最好的办法,但小灵子他们还没回来,自己起码得等到他们。唉,只能按兵不动再等等看了。
只是筠窈走后,云梁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悠闲,没事就坐在门口石墩儿上发呆,或是在院子里一圈儿一圈儿地走,把鞋底都恨不能磨去两寸。脑子里浑浑噩噩又明明感觉装着事,连邻居大娘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喜欢上了谁家的小子?
云梁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的脸上写着“为情所困”四个字?
晚上,她常瞪着眼睡不着,一直望着头顶胡思乱想,不承认自己是想夏侯期,可是总做些关于他的梦。有一天晚上她梦见他突然吐血,吓得她起来就要往外冲去救他,可是跑到门口看见了被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院子,才反应过来,北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又赶紧回去钻进被窝。
不知不觉小灵子他们已经走了十天,这期间下了一场大雪,整整下了两天,之后云梁自己拿着铁锹和扫帚出来扫雪,小灵子他们不在,她一人吭哧吭哧的从早上干到太阳落山,把自家院子和门口那条街的雪全扫了。邻居大娘都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云梁知道,自己只是心里发空,她需要做点什么掩饰自己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或发呆。
有天云梁正望着炉子上的茶壶发呆,就发现茶壶后面站这个人,又是筠窈。
“怎么,喝杯茶吗?”云梁招呼说,她觉得自己已经和筠窈算是熟人了。一个没有心思杀自己的熟人,便就勉强算是朋友吧。
“我来带你进宫。”筠窈说。
云梁差点把茶洒了,努力显出平静说:“皇上让你来抓我?”
“他让我请你回去,”筠窈说,“因为麟王需要你,他又失了许多血。”
“哦,原来是用得着我了。”云梁说,然后看了看筠窈,“好,我去。”
自己既然在人家这里住着,那能帮的忙自然是要帮,云梁在心里想着。
出了屋门挂上锁,云梁才突然又问:“你没说出我的身份吧?”
筠窈一脸淡漠,“我说了,情事我不管。”
云梁放了心,牵出小泥鳅骑上就跟筠窈走了,筠窈仍骑着她那匹红马,看来这匹马和她也有很深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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