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梁仍是懒洋洋扒着饭。
夏侯期看看她,终是叹了口气走出去。
倪练秋已在御书房等着,直直立在门内一侧,见夏侯期进来便颔首行礼。
“倪国师不必客气,这次多亏你帮了大忙,朕还没谢你呢。”夏侯期说着走到书案后坐下,案上已经又堆了成摞的奏本,他每天膳后都会来这里批阅。
夏侯期让福子赐座,福子搬来一个凳子摆在书案前一侧,倪练秋谢恩坐了,谦和道:“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夏侯期沉默了一下,看着倪练秋淡然的神色,他还是自己先开口,“国师此次来——”
“紫茹是祁渊国内选出的女子,”倪练秋果然提起了这件事,“虽容貌鄙陋才华疏浅,进不得宫廷,但此女是为加深云祁两国联系而来,且臣也教过她一些占卜术,在这里随便安排个什么位置给她,也好过让她再原路返回,还请皇上看在臣的面子,也为着她今后的处境着想,留下她。”
夏侯期皱了皱眉,听倪练秋的话,就好像是嘲笑他们云莱的国师占卜无能。
“宫中的女官目前没有空缺,”夏侯期说,“且,朕既然今年不再选秀,也想放她回去让她早些再寻人家,免得耽误这么好的女子。”
倪练秋抬起头,“皇上好心,只是紫茹身负促进云祁两国关系的希望,还请皇上不要辜负,亦不要辜负臣。”
倪练秋的口气恳切,微微带着些悲凉,“祁渊和云莱这些年疏于来往,距离最是能产生间隙,如今祁渊皇年幼,祁渊国内因为之前的战事也百废待兴,臣只能替吾皇多做些努力,希望云莱和祁渊今后能太平相处。”
夏侯期笑了,“国师这些年做的努力够多了,祁渊没了谁也不能没了你啊。”
倪练秋抬起头,紫幽幽的眸子定定看着夏侯期,“既然皇上知道,臣说的话,就是代表祁渊的态度,那么,皇上的态度是——”
夏侯期眯起眼,他沉默须臾,最终道:“那便留下吧,只是云莱占卜历来只奉一道,这个如同本国信仰,不可更改。那女子今后留下,也做个普通女官就是了,朕会好好安排她的。”
倪练秋起身谢恩,“多谢皇上体恤,臣,感念。”
“对了,朕也有事跟倪国师说。”夏侯期的神情突然有些复杂。
倪练秋抬起头,“皇上请讲。”
夏侯期用手指按住太阳穴,“本国太师之女今年刚刚及笄,亭亭玉立性情温良,他父有意与祁渊联姻,想借朕的口问一问国师。”
倪练秋眨了下眼睛,“不知太师看上的是祁渊的哪位公子?”
夏侯期咳了一声,“他说的是国师。”
倪练秋微微一愣,夏侯期也挺不自然。
这事完全是太师自己的意思,上次五国会盟时,秋华看上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否掉了,以至于会盟结束时还没定下人选,导致错过了时机,太师因此很恼火,这次听说倪练秋来了,便开口让皇上替自己女儿做媒。
按身份来说,国师不属于正式的朝内官员,是没有品级的,但国师如果是皇上的老师,则可以按太傅的品级算,因此卢阙和落倾尘虽身为国师,但官品实则是太傅的品级,但是在祁渊,倪练秋虽然实权很大,但他并不是祁渊先皇或新皇的老师,所以实际的官品并不好定。云莱太师把女儿给他,不算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