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笑道:“他们自然用不着化缘,只是偶尔也会出来采办些寺内用的东西,那小和尚就是常下山来采买的人,这里的店铺和住的人家都认识他,他不是主动化缘,只是某些人家因为事情不顺,觉得做点善事心里会踏实些,为了让他们安心小和尚也会收些东西,不过只是几个铜板或半碗米之类的罢了。”
说着苏旷把卢阙拉到一个稍僻静的胡同,走到一个院门前拉卢阙进来,里面看起来就是个寻常人家住所,干干净净甚至很清雅。苏旷自己进屋后就登登登上了楼梯,没一会儿便下来递给卢阙一个布包,“给你,这是从堂叔那里拿的粗钉的画集本子,若你等不到新的出来便要走,拿上这个也算不亏。若你能等到,我还把新的买了给你。”
卢阙打开布包看了看,里面是简单装订的画集,刚一翻开他便耳朵一热,连忙把本子合上,抬起头真心感激道:“真是多谢苏兄了!”
苏旷嘿嘿笑,“你拿去吧,反正马上就出新的了。”
卢阙想了一下,要来纸笔写了个云莱的地址递给苏旷,“还要再劳烦苏兄帮我个忙,这是在下老家的住处,还请苏兄今后把这位先生新出的本子都寄过去,在下自会给酬劳。”
说着他从袖中又掏出一个银锭,“这是下一本的邮资,他出多少,我都要。”
苏旷傻笑着搓手,最后还是接过来说:“那……好吧,谁让咱们这么有缘呢。”
说完非要请卢阙去喝酒,卢阙说自己有事推脱了,还答应下次见面会给苏旷带云莱产的好酒。
作别苏旷后,卢阙便揣着布包回了国师府。
落倾尘还没回来,卢阙自己吃了午饭就去屋中看画集,虽然是粗钉的,但里面的内容丝毫没缺斤少两,他看得很惬意,几乎浑然忘我。
直到下午落倾尘回来,有仆人来报,他才收拾心神放下本子过去。
落倾尘今天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卢阙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厅里看一封信,身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大虞的国师府是红色的,样式虽然庄重,但穿在落倾尘身上更显得双唇如珠,眉眼多情。
卢阙见他在读信就没靠过去,离着几步找位子坐了,两人中间隔着桌子。
落倾尘抬头见是他,直接把信扔到桌子上说:“你也看吧,这是那个倪省送来的,这个呆子,还非要走不可。”
“思乡情切嘛。”卢阙笑着拿过来看了两眼。
“他思什么乡,”落倾尘却不冷不热地说,“我让人查过他了,这人是一年前逃难过来的,故国八成早亡了,他被一对老夫妇收留才算在大虞有了个户籍,可那对老夫妇对他也不好,根本没有让他读书的打算,收留他只为了让他照顾自家的疯女儿,当个便宜女婿,可是那疯女后来也死了,这次他出来赶考几乎是和家里断绝关系出来的,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