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将附近,还有一个老监,正在一群宫人的跟随下,正手持着一方锦卷说着什么,沈墨飞立即想起了,这是当年霍去病在甘州酒泉打了一场胜仗之后,得御赐美酒后,将之倒在泉水中的故事。
想到那封狼居胥、后无古人的冠军侯,沈墨飞不禁心怀激动,顿时将前世所知的那首唐“王右军”(王维)赞叹霍去病的诗给吟咏出来。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霍嫖姚……”
“好!”
诗刚一唱完,旁边一隔间里立即传来一声叫好声。仅听声音,中气十足,不乏武人特有的豪迈粗犷。
沈墨飞神色略有诧异,不禁淡淡的笑了起来。
接着,便有一个青衣老仆走到了这边,低声询问:“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想请您移步一叙,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尚且不谈隔间的主人他猜得对不对,仅凭对方刚刚恰时的一句喝彩,就不容沈墨飞推辞。
起身离座,走了两步,沈墨飞便来到了另一隔间。
隔间里只有一位中年人,正跪坐在低案边喝着酒,手里的筷子不停的在右手边的一盘咸菜里挑拣,却置其他珍味于不顾。
见沈墨飞到来,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竹筷,一边引沈墨飞上座,一边吩咐老仆让那传菜小厮将隔壁的酒菜转到这边。
直到坐定,沈墨飞才认真打量此人。
只见这人身上仅穿了一件洗得发青的蓝色布袍,便不见任何装饰。方正俊朗的脸上泛着红光,年纪约有四十,可两鬓已泛花色。
看上去,此人就像是个破落穷酸的中年儒生,可沈墨飞偏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睿智,和狠辣。
当先,沈墨飞抬手施礼:“晚辈沈墨飞,见过姚先生!”
中年儒生刚一转头,稍稍错愕了一下,便笑了起来:“我确实是姚淙,可是你似乎从未见过我,如何知道我的?”
沈墨飞还笑道:“王府四大谋士里,韩先生轻易不离军营,金先生好财色,方先生略显古板,也只有您,才会穿着如此简朴的行装,到这种地方来吃咸菜、喝烈酒。
更何况,听闻姚先生当年离开扬州书院时,不仅留下了那句世人皆知的名言,还曾言要寻着一位堪比卫霍的雄主辅佐,可见先生对卫大将军和冠军侯二人之向往……晚辈方才吟诗一首,先生的不顾形象的一声喝彩,岂不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