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先前费精力太甚,身心俱疲,又遭阵痛的痛苦,吃过面,花舅母虽然是浑身热乎起来,但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肚子过阵子就会痛一会,伴着种痛意,花舅母只觉得眼皮格外得沉,似乎下一息就会撑不住,而闭上。
花大娘瞧着花舅母不甚对头的状态,心头更是焦急万分,一声接一声地在床边唤着。不时拍打下花舅母的手,脸。
“虎婶,您来了,在屋里头呢。”外头传来花根带着焦急的声音。
花大娘急急出去。
“大妹子,你可算来。”一见到虎大娘,花大娘显然轻松了些许,就像看到了精神支柱。
也是,生娃这种大事,尤其花舅母瞧着都不甚好的模样,总是见到专业人士能更安心些。
只是,要是能在有个大夫就更好了。想想才让花椒去找大夫,这会,定是连镇子上都没到。
等大夫来,怕还早得很呢。
花大娘分外无奈。
“不是还有大半月么,咋这么早就发动了?”
早前就与虎大娘说好的,因此她是挺清楚的。
花大娘挂起几分尴尬的笑,家里的这等丑事,如何与人道来?虽说已经闹出那么大动静,要不了多久,整个村子都会讨论起来。
但,要她自己哪说得出口?
拥着虎大娘进西屋,花大娘恨恨瞪一眼她的混账儿子。要不是他,哪会闹出这等子事?
花大娘心下暗叹一声,而即不免自责一番。要不是她同情心泛滥,也不会引狼入室,进而闹成今天这般?
想想,不免对丁寡妇更厌恨许多。才死了男人,公爹,就仗着那点脸皮,这般急吼吼地勾搭男人,简直就是另一个牛寡妇,不要脸。
如同大多数当娘的一般,在儿子犯错时,总会先将错误先认定在他人身上。
花大娘也免不了俗。
心下念头百转千回,面上敛着神色,说起花舅母的情况。
“不小心摔了下,胞水破了。刚吃了碗热面,本想长长力,却不想像是要睡了。”
说起这,花大娘心底也是敲着鼓,一阵心慌。
就怕有点万一。
虎大娘进去看看花舅母神色,扒扒眼皮,又拍拍她脸,“根子家的,根子家的?”
“嗯?”花舅母苍白着脸,眼皮动动,渐渐睁开眼,目光无神,低声呢喃,“虎婶儿。”
“还好,神智未散,还认得了我。”虎大娘说着又拍拍花舅母脸边,“根子家的,醒着些,这时候可不能睡啊!”
“对对,果子她娘,你不能睡啊,听话,乖!”花大娘亦道。
“胎娃子不算大,位子也正,不大碍事。”虎大娘顺着挺起的大肚,一阵按压,便按边说着。
本昏昏欲睡的花舅母在肚子经历一阵按时,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直将其痛醒。
“啊!”一声痛呼。
“能晓得痛几好。”虎大娘笑道,“根子家的,打起精神气来,等开满指,娃子就能出来了。”
花舅母瞪大眼,额头脖颈冒出一层细汗,感觉到肚子被狠狠踢了几下,嘴角浮出笑意。
“定是个男娃子,瞧那精神好的,动得厉害呢!”虎大娘爽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