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绢无重量,便是钱氏用力扔,也不过轻飘飘晃荡个圈儿落地。
白色丝绢勾以青边,上绣缠枝水芙蓉花苞几朵,上立蜻蜓一只。
“我可记得,弟妹的荷包绢帕的绣法都与这如出一辙。”钱氏冷笑一声,“新颖独特,听说其钩边行针法是你身边大丫鬟独创。”
跪在地上的玲珑乍见到伸手可及的丝绢,心下抽搐。
那日回去后,便找不到这张丝绢,原以为是无意遗落,没曾想,今儿竟会再次相见。
“这丝绢,是小人趁她没注意,拿来的。”土鼠又磕个头,“小人见它精美,便想偷拿下送给小人家里的那位。”
玲珑脸皮止不住哆嗦,半趴在地上,面如死灰。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再辩。
刘氏也知今儿恐不能善了,脑中急急思索,要如何说辞。若是将此事板上钉钉,做住她所为,那往后,往后……
“玲珑,你为何做下这事?”刘氏怒斥,一团混杂的思绪想不出法子,却明了得将此事一口咬定不知,推到玲珑身上。
“为何做?”钱氏如何看不出刘氏的想法,打断其怒斥,“不过一婢女,哪有胆子谋害主子?不过就是受人之命罢!”
刘氏只觉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说,是谁指使干下这等龌龊事,陷主家于不仁不义之地?你好好交代,但凡有半点不实,必不轻饶。”
玲珑看着刘氏,打了个颤,目光中满是惊恐不信。
“弟妹何必这般惺惺做假?是谁指使的,心里不知吗?刚他可是说了,玲珑回去就与刘妈妈接头。”
极力减小存在感的刘妈妈在听到被提到后,垂落的双手猛一紧扣,轻呼口气,“大夫人明鉴,老奴不知。老奴与玲珑同在夫人手底下伺候,接触甚多,然并不能因此便定老奴的罪。”
土鼠只是眼见她们碰头,可却有听到她们相谋?
“呵——”钱氏戾目扫过刘妈妈,“玲珑你说。”
地上的玲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从被叫进来,见到土鼠指认,到刘妈妈刘氏皆装作不知,以择清自身,再到这时,玲珑心底悲凉。她知道,她是被放弃了。
做人丫鬟,不就是如此?主子有吩咐,自要去做好,而但凡出事,就得去扛下。
那她就得……
玲珑打着冷颤,嘴唇微张,收回看向刘氏的目光,转向钱氏。她大义凛然地将此事揽下,然而,喉间似被掐住一般,讲不出来话。
余光扫到静站在方信身侧的方木,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听说你还有个弟弟在外头铺子里当差?”
弟弟!
玲珑一个激灵,脑中猛然一片清明。
“刘妈妈,夫人,救救奴婢。”玲珑猛地扑爬过去,至刘氏脚下,“咚咚”磕头,“刘妈妈,是你让奴婢去寻人做事的,不能事发就让奴婢一人扛啊!夫人,夫人,奴婢一心伺候,求您救过奴婢一命……”
“贱婢,你胡咧咧什么?”刘氏气恨地一脚踹去,“我何时让你做过这等恶事?”
“大哥大嫂,别听这贱婢胡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