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蒋大猴那似笑非笑的胖脸,张燕有些颓然。
并州刺史和太原太守的大印,应该是在黄邵手里的,却出现在这些山贼的保证文书里,黄邵在干什么?
他想反?
反黄巾?
为什么现在反?
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从曲梁到广宗,从天公将军到地公将军,从冀州到并州,即便三公将军尽皆阵亡,十余万虔诚的黄巾信徒慷慨赴死,黄邵都挺过来了。
没理由现在反啊!
黄邵也是黄巾军的老人了,一步步看着太平道逐渐壮大,终至覆盖八州。
他在曲梁城外也曾死战不退,力竭而降,哪怕被刘备等人生擒,押送到曲梁城内,历经卢植和董卓两任中郎将的严刑拷打下,依旧没有投降。
等等……
张燕的脸色突然有一点不自然,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900年后的秦桧,同样的前期积极反抗,被俘,假装不屈,实际摇尾乞怜,然后回归,获得信任,接着便是通金控宋。
更远一些的,某位姓汪的着名人士,曾作歌一首,“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后来成了“当时慷慨过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
那么黄邵是不是也……
他们的经历实在是太像了,从前的反抗决心并不能代表之后的反抗决心。
黄邵……你投敌了吗?
张燕不由得多想。
……
翌日,天气晴朗。
张燕从狼孟开拔,途中不断召回被调离的黄巾队伍。
全军人数达到六千左右,向晋阳方向行进。
一路上,农田荒废,大量的草秆堆积在田边,没有人过来焚烧,也没有人把这些草秆背回去做其他用途。
途经的几个村庄杳无人迹,和狼孟城的情况一样,房门大开,没有粮食储存。
张燕让人翻了好几家的地窖,没有发现一粒粟米,哪怕是一坛酱菜都没找到。
“黄邵啊黄邵……坚壁清野到这个地步,你是真的铁了心吗?”
张燕喃喃自语,望向前面还在带人努力搜索的郑铁柱,大声讲道:“不用再找了!我们走!”
“直接去晋阳!”
郑铁柱扒了扒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拨马就走的张燕,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吹响哨子,召集手下离开。
……
经过一日的行军,张燕部队抵达晋阳城外。
黄巾的黄天大旗依旧遍插城头,似乎什么都没变,但本该立即开门迎接的城门吏却迟迟不现身。
吊桥被拉起,汾河水在枯水期依旧有着不小的水流量,忠实地扮演着护城河的角色。
“开门!开门!”
郑铁柱带人上前大叫。
“督军回来了!还不开门?”
“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郑铁柱仰着头,指着城楼上晃动的几个人影,“喂!说你们呢!躲什么躲!我都看见你们了!快出来答话!”
几个兵丁畏畏缩缩地不敢回应,俱都躲在城垛后面再不露头。
“你们都是谁的属下?竟然敢不回应督军渠帅的要求?把大军拦在城外,想干什么?东门门侯呢?”
“再不开门!你们统统都是死罪!”
“听见了没有!速速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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