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韬神色扭曲,气急败坏,想不到平时一向柔顺的妻子这会儿跑出来坏事。
“他所犯,乃大逆不道之罪!获罪于天!无知蠢妇不知事情轻重,便一意护子,还和我谈什么圣人经典,简直愚蠢透顶!”
“这小儿之罪!我看就是你教出来的!我不去教训你,你反倒过来教训我?”
“不知所谓!一派胡言!胆大妄为!逆母乱子!一丘之貉!”
“滥用私刑?我平日对你太好了,导致你这蠢妇不知道什么叫家法!什么叫规矩!”
令狐韬越说越生气,捡起地上的皮鞭,猛地就朝自己妻子肩头挥下,惊得她一声痛呼。
就在第二道鞭子马上要落下之时,何仪骤然蹿步上前,挡在秦氏面前,伸手接住了这一鞭子。
“何县令!我以家法教训家里人,这你也要拦阻吗?”
令狐韬嘶声大喝,想举鞭再打,不想却纹丝不动。
何仪抓住了鞭子,任他怎么拉扯也抽不出手心去。
“家法大不过国法去!”
“今日事,你若不先认罪伏法,何谈什么家法!”
“更何况!大丈夫在世,功过自认,将罪责摊到小儿妇人身上,算什么大丈夫!”
何仪猝然发力,顺着长鞭,将令狐韬拉向自己。
令狐韬虽然也有几分力气,但比起何仪就稍差了些,见自己踉跄着奔向何仪,只好弃了手中皮鞭。
这鞭子到了何仪手中,反手就是两鞭打向令狐韬。
不知为何,何仪此次出手,力道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得他发簪掉落,发冠不稳。
“这一鞭,还你羞恼怒打妇人之过!”
“这一鞭,还你懦弱推诿小儿之错!”
“这一鞭……”
待到第三鞭,何仪却又停住了,因为他的妻子已经站了起来,拦在令狐韬身前。
何仪冷哼一声,将皮鞭远远扔出。
“夫人,请你带着你的儿子去养伤吧,这里是我和令狐韬两人之间的事情。”
“不准走!”
令狐韬捡起落在地上的发簪,重新插回发冠之中,然后把自己的妻子往前一推。
秦氏怎么也料不住有这么一遭,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何仪怀中。
“我说是怎么回事呢?何县令如此大张旗鼓,信誓旦旦地要定我的罪名,原来都是为了这妇人!”
“我就觉着不对劲!怎么我之前打儿子的时候,不见何县令如此动怒,我今不过打了这蠢妇一鞭,何县令便大动肝火,她是我的妻子,何县令怎么如此紧张啊?”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分明是你二人有私情!”
“何县令心心念念要陷我入罪,为的就是要让她成为寡妇,好名正言顺地接她入府,还搏了个疼惜犯官家眷的美名!”
“何县令呐何县令,你可真是高明啊!”
“既然如此,我便全了你二人之意,这就写下休书,放她出府,你们且双宿双栖,恩恩爱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