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被抢了话,把脚边的破桌案猛地举起,砸向牛辅,让他再不敢插话。
“哼!牛辅李儒二人,功过相抵,功……不抵过!”
“罚其军饷充公!再杖三十!以儆效尤!”
“左右!拉下去,立即执行!让三军将士皆来观看!这就是犯吾军法的下场!”
牛辅苦着个脸,被左右强行拉下,卸去甲胄,在帐外,大庭广众之下,哭嚎着挨了三十军棍。
李儒也被带走,不过到底是个文人,强忍着痛楚,叫得没那么大声。
……
董卓安定了军心,又命人清点辎重和确认各营具体损失情况,之后派人送了催粮书去邺城,给魏郡太守,让他速速征粮,发到军中。
徐荣又汇报说,将作营损失惨重,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全数被毁。
而且将作营的将作匠人死伤极为惨重,比其他各营损失都要多得多,死伤者包括在乱军中失散者十有七八,如今归营者不过原来二成人数。
董卓顿时慌了神色,让徐荣再去找,尽力去周边搜索,看是否还有失落在外的工匠。
他可是知道卢植为什么被夺职下狱的,就是因为他固垒息军,虽然皇帝没说什么,但他董卓可不能再犯这个错误,何况司徒袁隗在洛阳时,也告诫过他,不要一直固守,以防陛下生疑。
可叹卢植临去之时,还一味地交代自己不要急于进攻,贼军士气正猛,当消磨时日,待攻城器械完备后,择其不备,再一举攻城。
四下无人之后,慨然长叹:“卢植啊卢植,你在尚书台这么久,还不如我懂皇帝的心思啊!”
“咱们这位皇帝,出于破落宗室,长于市井之中,做一富家翁尚可,统御四海……呵呵呵!”
“他以为你卢植前番连战连胜,今番吃败必是有所保留,皇甫嵩反败为胜,他又觉得黄巾贼不过如此,他哪里晓得兵事凶险。”
“可谁叫他姓刘,又是天子呢?”
“天子令,皇帝命,吾不敢不尊啊!”
……
等到张则的第一批粮运到,董卓立马召开了军议。
“吾军情况大家也都知晓,今攻城器械毁于一旦,而将作营十不存三,制作进度极为缓慢,然兵势不可久守,否则吾之前任,卢中郎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吾一人戴罪事小,可诸位将领及手下兵士之功被剥,无以言表,昔日多少死于沙场之战友背上怠战骂名,无人可念。”
“此即为大事也。”
“广宗黄巾乃张角本部,悍勇非常,又兼有谋略之士,是天下八州,百万黄巾中最难啃的那块骨头,吾若强行攻城,恐怕徒费将士性命。”
“因此,吾心有一计,既可不背怠战之罪,又能减少伤亡。”
诸将皆有所疑惑,问道:“不知将军谋划为何?”
董卓哈哈大笑,“依我之见,可留一军,严守广宗,封锁消息,而后吾大军暗出,北上攻击张宝所部!”
“诸将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