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凛随手丢过去一块拧好的毛巾。
Pia地一下，拍在了湛苟苟脸上，把她甩得头晕眼花的。
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湛苟苟撅噘嘴，就着脸上温热的毛巾，使劲搓了几下脸皮子。
“喏。”她递还给他。
湛凛走过去接过，视线下移，落到她光着的小脚丫上。
“鞋袜穿好再出来。”
丢下一句就自顾自转身出去换衣服去了。
湛苟苟看向自己想小脚丫子，可爱的脚指头动了动。小脸苦了下来，浅淡的眉毛皱成一个“八”子，上下耸动了两下。
抬眼，为难地看向门口。
袜子她会穿。
但她，不会穿鞋啊。
尤其是这种带鞋带的，她根本都不知道怎么系！
以前在猪圈，她都不穿鞋的。冬天就是套一双邻居家小孩不要了的棉鞋。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包的住脚指头就包不住脚后跟。
导致现在她的小脚丫子都是粗粗的老茧。十根脚指头上，紫红紫红的，长满冻疮。严重的时候，走路都疼。
湛苟苟盯着床边的鞋子看了半天。
是一双崭新的，粉色的小球鞋。很公主风，是昨天那个大个子拿来的。听说解放军叔叔还为她准备了很多，不过都送去了福利院没拿回来。
想起昨天的福利院，湛苟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不喜欢那儿，到处都是陌生的气息。
那儿没有阿黄，也没有解放军叔叔。她不要留在那儿！
湛苟苟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噌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她的小脚脚就往粉色小球鞋里面套。
“叔叔，我好了——”
湛凛扣上领口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来。就见小姑娘飞快地从卧室跑出来，像只鸟儿似的往他怀里冲。
下意识地，他微微屈膝。张开手将她接了住。
“穿好了？嗯？”
他含笑问。
要是蒋征在，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们这个喜欢踹人的老大，居然没动脚？
而且，这莫名甜腻的语气什么鬼？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湛苟苟，让她特别安心。
贪心地深吸了好几口，这才抬起脑袋来。
对他笑得机灵，“我穿好了哦，叔叔你看——”她抬起小脚晃了晃，还不忘追问。“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黄？”
“等会就去。”湛凛回答，低头一看，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这穿的什么鬼？
左右穿反也就算了，这小姑娘居然把鞋带全塞进了鞋里？
难怪刚才看她跑出来的时候，姿势有点奇怪？
湛凛手撑额头，眸光滑到小姑娘的脸上，“不会穿？”
见被发现了，湛苟苟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不会。”
“……”
拉着小姑娘在凳子上坐下，某军长大人不知道第几次地纡尊降贵。单膝跪地亲自给小姑娘脱下穿反了的鞋子，重新穿上，系好鞋带。
讲真，他湛家人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湛凛也是无奈。
这一周，带孩子的所有事他几乎做了个遍。现在想想，连他都惊讶自己竟然会有这个耐性。
“老大，早饭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