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外头尚且黑乎乎一片,听着外头响起久违的“咿呀”声,梅长青翻身起床,拿了剑,下楼练功。
吊了嗓,他开了腔,“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一张口,他就停嘴皱起了眉头,调儿不对,味儿也不对,个把月没练,生疏了。
他再轻哼几声,想找回感觉,却无论怎么唱,也总觉着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吆,这不是咱秀才老爷嘛,怎么?都得了功名了,还想着唱戏?”
梅长青回头,见是李庆之边打趣边走了过来。
“大师兄说笑了,莫说才是个秀才,便是小弟中了进士,这戏,咱还得唱,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丢不起。”
“说的好!”
李庆之脸上布满了欣慰。
打趣两句,梅长青便问起心中疑惑,李庆之让他再唱几句,梅长青依言开腔,听他唱了两段,李庆之就知道了问题所在,拍手哼调打起拍子,边搭戏,边给他指点,没几句就帮他找回了感觉。听着梅长青字正腔圆,入了戏,李庆之这才指点起别的弟子。
唱完戏,梅长青又练了会儿剑,坐下休息时,他见李庆之手把手的跟师兄们搭戏,时不时的呵斥几声,脑中不禁泛起梅阑的影子。
当年,他便是如此教戏。
日头缓缓升起,霞光破开昨日的阴云,逐渐照亮大地,晨练结束了。
梅长青回了房,在两个小丫头一阵儿伺候下,换上衣裳,便起身前往刘府。
惠丫头昨儿跟晚娘相处没多久,就被她一番母爱骗去了心,一大早就坠在晚娘身后,走哪儿跟哪儿,充满了依赖。出门前,吱吱呜呜了半天,大抵是胆小怕生,不想过去,梅长青自然看的出来,便依了她,留她给晚娘作伴儿。
刘府。
文成先生昨日便从沈老那儿得了消息,当时沈老对梅长青可谓是一番盛赞,话语间还流露出浓浓的醋意,可让先生长了脸。是故,他今早见了梅长青,自然免不了要褒奖几句。
师徒俩坐下一番闲聊,聊到沈临那事,先生问了句,“你在扬州城见到狄怀英了?”
“是。”
先生感慨了句,“看来天就要变了。”
梅长青不解,“师父意思是?”
“陛下这是借开春世家动乱之事,开始对世家动手了。扬州刺史裴枢,河东裴氏一系,裴氏自大隋起可谓盛极,一族公侯一门,冠裳不绝,如今根植大周,乃朝廷门阀的代表。狄怀英亲赴扬州城,怕与裴枢脱不了干系。”
“这——,陛下莫不是要拿裴氏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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