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沉沉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村妇啊,极是不易。她丈夫与她说,如今她怀了孩子,他也该到京城寻个好差事,日后好多挣些银钱,将他们母子两个接到京城来,过好日子。可是没成想,这孩子也生出来了,但这丈夫却不知所踪了。先头还有几封书信,道是在京城找到了差事,可往后就愈发没了音信。这女子怀着孩子,也不好乱走动。好容易生了下来,也算是过了回鬼门关。如今抱着个孩子来京城寻夫,好巧不巧,身上盘缠都被偷走了,连口饭都没得吃,可怜的紧。”
苏叙环视着众人仔细听了下去,笑了笑话锋一转:“我们家王妃心善,询问了缘由,想着顺路,便叫了一起走了。这话就说到重点了。那村妇的孩子,约莫也就几个月吧,着实可爱的紧,叫平儿。你别看那村妇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孩子养的白净秀气,很合我们的眼缘,这一路过来,与我们培养了不少的感情,离别时还很舍不得。”
陆安晓只听着苏叙这么絮絮叨叨将那前因后果说故事一般,也是怔愣,直到听着那村妇,平儿的话儿,一时方才的怒气全无,只剩下好笑,不觉往苏叙身后掩了掩。
“所以这不,本王和王妃就商量着,这些年在外头,玩也玩够了,见也见得多了,要不趁着年轻,还是赶紧生一个吧。也趁着有些气力,好歹培养培养,没得等老了再想要,那就要不了了,更没那些个精气神去。这说起来,咱也不论的男女,自家孩子,都是极喜欢的。这男孩子啊,咱就给培养成国之栋梁,为皇帝效力。女孩子呢,养在闺阁里头,要什么给什么,宠着爱着。”苏叙一席话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瞧着此时已然听得愣神又不敢插话的众人,笑了笑总结道:“因而这不是正预备着,自然不能饮酒。”
“原来是这样。”先回过神来的澹台励轻咳了一声,这一席话下来,场上竟是没人敢打断苏叙。澹台励转头对上苏叙笑眯眯的看着他时,眼中说不清的意味,连忙说道:“那倒也情有可原。既如此,那就该等着皇叔皇婶的好消息了。”
“海涵海涵。”苏叙拱手。
彼时,宫人间极有次序的各自上了热菜,推杯换盏之间再没提方才,至多也不过寒暄之类的场面话。这回陆安晓是打定了主意不言语,免得扯了祸事到自己身上,专心致志的吃着苏叙不断往她碗里放的菜,丝毫不记得江玉敏所谓吃饭要小口的叮嘱,顺带着还是不忘瞪了方才落尽下石的澹台庆,想着还当他是个好人,方才竟那样跟着澹台励添补。只是那会子澹台庆已然醉的昏睡,趴在桌上好一阵儿,澹台励才瞧见了,叫人抬回府上。
宴席散时天色已然擦黑,并再无他话。一时酒过三巡,众人皆有几分微醺。澹台励起了兴致,道是前儿收了幅好画,迎着众人往前头去瞧。
陆安晓方跟着起身,手下一沉,这才惊觉刚刚自己吃饭的功夫,眼没见的便已然喝红了脸的江玉敏,陆安晓本能的哎了一声儿,苏叙回过头,瞧见江玉敏的模样儿,不觉蹙了眉,当即扬声道:“王妃既是想在这处逛逛,那便逛逛吧,叫敏敏这丫头陪着就是。”
苏叙侧身的功夫,冲着陆安晓使了个眼色,将已然行了几步的众人挡住,只隐约能瞧见江玉敏站起身来。
众人也未多疑,只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听得陆安晓应了一声是,便也没大在意。
陆安晓眼瞧着众人走远了,只听着江玉敏口中咕哝着什么烦人之类的言语,生怕若是再有宫人走过时瞧见,再生出许多话来,只得伸手扶住江玉敏,压低声音说道:“你若不想多事,快起来,咱们往那边去,别叫旁人瞧见了。”
江玉敏微微抬起头,眼中清明,笑了笑道:“好,走吧。那边有个亭子,极僻静的,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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