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敏像是知道陆安晓的好奇一般,借着茗了口酒的功夫,抬手举着酒杯在陆安晓身边轻声道:“上头的那位,是懿贵妃。家世虽算不得极好,只是胜跟着皇上最久,曲子唱的也好,皇上很喜欢。”
陆安晓一愣,不免多看江玉敏两眼,只见她神色自若,一时心里头的古怪却也说不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再一转眼,便瞧见正当自己对面的澹台庆,软泥似的撑着脑袋歪在桌前,跟前儿的酒杯就一直没空落过,除却那身衣衫,竟是半分王爷的尊贵样子都没有,极像是个市井里半醉了酒的单身汉。身边的人似乎也早已习惯澹台庆这般,也没人主动上前与他敬酒,他也自顾自的喝着。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的功夫,似乎感觉到陆安晓看他的眼神,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笑,又懒懒冲着她晃了晃脑袋,叫陆安晓猛然间想起前儿澹台庆一头的小辫子,不觉抿着嘴角忍住笑意,连忙低下头。
正位侧坐自然首位是苏叙及陆安晓,再往下便是江玉敏与旁家的一位姑娘。除却澹台庆与澹台励,一行人下来,陆安晓自然都不认得,倒是江玉敏适时的凑在陆安晓耳边,道是这几位宴席上的,都是些皇家亲眷。陆安晓先前也是听江玉敏提过一嘴,说是苏叙在皇家辈分也算是高的,因而上有皇帝太后,若是亲族之间,大多只是平礼便罢。陆安晓私心里想着,既是如此,那便没有许多虚礼,只笑着准是没错儿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原是苏叙告诉她的道理。因而陆安晓都噙着笑意,一一看过了此时带着几分好奇瞧着自己的人。
一旁的苏叙极娴熟老练的与来往人拱手寒暄,行动举止间竟当真透出几分贵气坦然,丝毫没有往日里的懒怠模样儿。陆安晓暗自咂舌于苏叙百般的模样儿,只见得有人来与苏叙敬酒,苏叙起身挡了一回,只说是不大能饮酒,倒引得一旁的人跟着上前来,围着苏叙举起酒杯,叫苏叙不得不饮了下去。
陆安晓念及前几日苏叙有些着了风寒,她还忙着给熬了一大锅的姜枣汤给他,叉着腰生瞧着苏叙喝下去方罢,叫苏叙蹙着眉头辣的直哈气。这几日方好些,没得几杯酒下肚再严重了。一时暗自瞧着上座的澹台励正色,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那边澹台庆也跟着饶有兴致的看起热闹来,想是这群人在皇帝跟前儿也敢这般,若是没有皇帝授意,那才出了鬼。
“先前听闻端敬王夫妇鹣鲽情深,现如今看来,当真如此。”上座在澹台励身边的懿贵妃不知什么时候看了过来,掩了帕子笑道:“你瞧瞧,这王妃目之所及,都在王爷的身上,挪不开呢。”
陆安晓正暗自想着对策,能不失了面子,又不能坏了里子,此时正好抓住机会,起身作出衣服不大好意思的样子俯身道:“叫贵妃娘娘见笑了。臣妾原是担心着王爷的身子,因而难免瞧着些,没得叫王爷喝多了酒。”
一时围在苏叙身旁的人闻言,也跟着噤了声,有一两人竟本能的看向皇帝那处。
苏叙在一旁收到陆安晓的眼神,下一刻便作势咳嗽了几声,手中酒杯里的酒都跟着撒了几滴在手指上,以示自己当真是个喝不得酒的人。
“记得六叔从前酒量极好,千杯不醉的。”澹台庆闻言也看了过来,先一步皇帝开口悠悠道:“如今竟是不能了?还是六婶管的严,不叫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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