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许久的怒意,在这一刻再无法克制,韶子卿的脸色瞬间变色,声音也变得高亢:“从前已经回不去了!”
“只是你不想回去罢了,若想回去,怎么可能回不去呢?”,秦南弦的语气依旧是柔和的,更像是在劝说。
韶子卿抽冷一笑:“回去?倾儿已经死了!还回得去吗?我倒是也想坐在阁楼上与你烹茶赏夕,与邹凌骁喝我从前最不喜欢的椒浆烈酒,可倾儿的琵琶弦乐呢?我还听得到吗?”
江醉瑶看着韶子卿那张愤恨的脸,怒容之下双拳紧握,好似要捏碎骨头一般。
她知道邹颜倾是韶子卿的逆鳞,无论如何都不能提起,可秦南弦却偏偏要提。
秦南弦似乎也早就猜到韶子卿会发怒,面容不显一丝波澜,只是声音凝重了些:“难道没有了邹颜倾,我们就回不去了吗?”
“没错!”,韶子卿坚定的回答着,无比坚定,接下来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用力:“如果你能让倾儿回来,我便答应你,回到过去!”
清冽的字眼,一字一句的走进秦南弦的耳朵,这一次,他沉默了。
是啊,谁也不能让一个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韶子卿愤恨的开始双臂发颤,但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打出手,强忍着心中怒火,冷道:“回不去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秦南弦整颗心如跌入谷底一般,深深的舒了口气,似惋惜、似无奈,缓缓开口:“我的挚友,是从前那个严气正性、光明磊落的韶子卿,不是眼前这个奸诈恶毒、不择手段的韶子卿。”
韶子卿却嗤鼻一笑,笑的讥讽,也不知在讽刺着什么,回道:“严气正性?光明磊落?哈哈哈……”
韶子卿狂笑着,似乎觉得秦南弦这话很可笑,笑罢,他的脸色渐渐变成了怒恨:“我若从一开始就像现在这般不折手段,倾儿也就不会死了。”
这样的话在秦南弦的眼里简直就是谬论,质问着:“那你可知道,邪不压正?”
韶子卿冷哼一声:“何为邪?何为正?从前我所追求的正道,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谈何正道?秦南弦,就算你我自小八岁便结为兄弟,可如今形同陌路,你我为敌,我也绝不会手软!”
话到尾处,韶子卿的声音已变得如坚石一般,僵硬而没有温度。
秦南弦似有不舍:“你我之间,真的非要如此吗?”
韶子卿面无表情道:“你说我变了,你不也变了吗?你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良善的秦南弦了,不是吗?”
韶子卿眼下已无心提及往事,冷冷开口:“你说孤狼是皇城司的人,今日见我,你要如何?”
忽然的调转话题,让秦南弦意识到,有些事不管是天注定也好,还是人所为也罢,过去的,或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