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地泣鬼神,哪有大清朝的妃子被迫害惨死于自己的寝殿?就是古往今来,入关来住进紫禁城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万分冤屈苦痛,定不能就此罢休要给娘娘争个黑白分明来才是。
合云飞鸾哭红了双眼,心理波动过大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出去到门口看着立在跟前的页嫔怒目圆睁,“公道自在人心,我家娘娘是怎么没的?皇上自有定夺,这就去找皇上来断案。”
罢了悲怆不能自己伸着头猛的冲出去,刚到宫门口去页嫔一下子反应过来,差点把她们二人放走顾不得别的自己酿跄着就跑出去拦住正巧这时候眼下见一双精致奢华的蜀锦鞋落在眼前,谁不知道来者是谁,皇贵妃昂着头泠泠地说:“若不是本宫来得巧,怕是页嫔要在这宫里只手遮天了吧?延禧宫两个宫女也用得着你追出来?是在怕什么呢!”
页嫔心虚的厉害,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划过脸颊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心中胆颤瘫软在地上使劲摇头眼神也吓得恍惚了,喃喃着说不清楚,“臣妾没想置她于死地,臣妾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臣妾没想到啊。”
杨婉凝眉,只是听月裳说页嫔领着一大堆人往延禧宫去便知道会出什么事,放下手中的剑就匆匆赶来,没想到~页嫔这样说难不成是?玉妃?
说着杨婉来不及思索迈着大步跨过延禧宫的门槛进去看,延禧宫的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放眼望去都是景阳宫页嫔手下的干将,他们控制着延禧宫的宫女太监。
杨婉分明是瞧见了延禧宫下人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悲怆,无一不苦痛万分。心不自主的砰砰乱跳,刚刚踏上台阶,就嗅到了从屋子里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心中的疑惑便越发的肯定。芊玉~怕是。
颤抖的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方芊玉着一身白色寝衣躺在床上,好像是累了正在休息的样子。可最为刺眼的是她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金簪,鲜红的血浸染了她的白衣。
生在杨家杨婉是见惯了生死的,但如今也有一些不淡定,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到芊玉跟前儿说:“你啊你,是出了什么事儿才会想到这儿呢?我知道她逼你。可你不是还达成愿望,未曾在母家耀武扬威,未曾金银财,绫罗绸缎尽数拥有吗?怎么会先我们去了?”
说着说着杨婉竟然落了泪来,好像眼前的芊玉是活着的,微微笑着俯下身子去边说便伸手将方芊玉死不瞑目的眼合上。
“我知道,你在这儿待的累了倦了,想歇息一会儿我也能理解。那就好好的,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孩子们也都在呢,安心吧啊。”
杨婉的目光又落在了方芊玉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这是她第一个亲生的孩子,想着,芊玉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对腹中胎儿有无限幻想,可是这一切终将不在,幻想也终将成为泡影。
杨婉缓缓抬头竟然提起嘴角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外头的人都以为皇贵妃疯了,惶恐的厉害。
微微歪着头踩蜀锦鞋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冷笑着到门口,“把页嫔给本宫拿来,愧对大清先祖的罪人本宫倒要好好治一治她。”
门外太监应声把页嫔提到了院子里,她仍然是坐着的姿态双眼放空面无表情。
杨婉闹得阵仗之大不一会儿皇上太后还有各宫嫔妃就都来了,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尽相同,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也不好明面着袒护乌苏氏,毕竟殁了的也是她手底下的人,玉妃跟着她的时间要比页嫔早的多,不过是页嫔更加争气有出息罢了。
皇上和太后面色铁青,薏贵妃冰嫔更是紧张的不行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一刻也不敢放松,冰嫔佟佳氏自听见消息来已经在宫里晕过去了,是太医来得及时才能赶来延禧宫。本来这事儿也不敢让薏贵妃知道,可底下人神色异常一问就知道了,匆匆赶来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半天断不了呢。
皇贵妃站在皇上太后一旁冷眼问乌苏氏,“乌苏氏,你可知罪?迫害嫔妃,逼死玉妃,善妒阴谋,你可都认?”
乌苏氏依然是愣着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杨婉撇眼看皇上太后的神色见依然是生气的就叫人端一盆冰水来泼在她身上,呵斥着:“人在做天在看,玉妃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她初有孕自然欢喜得很,若不是你步步紧逼这样欢喜的人怎会想不开要自戕?又怎会如此恰巧你带着宫人将延禧宫的人全全控制起来,本宫来时就听见合云飞鸾要去告状,你跑出去就是要拦着吧?”
阶下页嫔往日里的姿态全无,疯狂的摇着头说:“臣妾没有,皇上太后相信臣妾啊。臣妾也是为人母的,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要逼玉姐姐自戕呢?臣妾冤枉啊!”
杨婉紧皱眉头,心生厌恶,“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儿才算见识多了,方才是谁在宫门口跟本宫说没想到玉妃会死?分明是你要迫害她,芊玉贞洁选择自戕。她如今才刚合了眼你就当着她的面信口雌黄,你就不怕夜深人静之时她的魂魄来找你吗?”
杨婉越说越气愤,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走过去到乌苏氏跟前儿脚碰到她的手也当看不见,眼睛眨也不眨的抬起穿着蜀锦鞋的脚盖了上去,不听乌苏氏的惨叫,缓缓俯下身子,冰霜似的眼睛盯着乌苏氏冷冷的说:“你说是不说?如此事实摆在眼前了也不想承认,到底是乌苏家的有骨气啊,也不知道乌苏太医如今安不安好?全托你页嫔娘娘的福呀。哼!你以为只手遮天就没人知道?我警告过你多次,想不到你等鼻子上脸要拿我的脖子开刀,这我就不能饶你了,今儿个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否则,今夜血洗你满门,你看我杨婉敢是不敢?”
乌苏氏本来是还想赌一把的,赌一把皇上的宠爱恩泽,赌一把太后偏爱包庇,赌一把自己刚刚诞下龙子不久,是有功劳的。
如今不是了,方才闪烁着几点光芒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下来,冷笑几声自嘲般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我是一辈子的死对头了。你手里握着我的把柄,去年不说前年不说,非要等到今日置我于死地。咱们有仇有怨,我也从未动过你啊,何必苦苦相逼?若是你我连手,说不定会在这后宫有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