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殿的婴宁,在得到荷香通报之后,心就悬到了嗓子眼。
慈颜,
擎天山之内,叔皇第一,他便是第二的存在。
小到各宫开销,大到皇族联姻。只要她愿意,都可以在合适的时刻参合一脚。
叔皇又是个敬老的。在某种时刻,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唉,
太皇太太后,天家圣祖母。
今天不仅要在惠坤宫宴请浪谷少主。还要搭一个请字,把自己和惠宁一同宴请。
惠坤宫?!
这是何意?
惠宁公主看出婴宁公主的忐忑,伸手握住她的手,鼓励的一笑,“阿英莫要担心。皇婶不是个不理事的。浪谷少主也不是个好拿捏的。纵然是韦宁公主无知骄纵,如今也少了那个可憎的妖人。
老太后如今想要寻个顺手的枪,也是要掂量一下的。白家大公子在北门无辜失踪。虽然天帅没有闹上门来要个说法。叔皇也是要给个交代的。
往日里惠坤宫是龙潭虎穴,今日里的惠坤宫一定是亲情溢满,和气得很。”
婴宁公主怯懦看着她,心底的疑惑溢于言表。
惠宁公主贴在她耳边,悄声说:“傻丫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们这是在拉拢你。”
“啊?”
婴宁公主惊诧,虽然知道君夫人对自己很是爱护。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城里。她老人家亦是鞭长莫及。
“怎么可能?我可是未婚。”
“所以,他们还请来了那个人。”
惠宁公主继续说,
“不怕妹妹不高兴,有了她,城外的许帅,雪云山·的天帅,远在浪谷的嬴同义,都要安分一些才好。名义上是设宴款待,殊不知,这也是另一种手段。”
说到这里惠宁公主声音压得更低了,初兰殿的这些侍女没一个靠得住的。婴宁也是个憨傻的。除了自己,在没人告诉她宫廷生活的苦楚。
“若是那位赢少主够聪明,懂得藏拙,守底线。单是她的身份,自保有余。若是不够聪明,飞扬跋扈,露了浪谷的底气,她就是另一个牵制白家的人质。”
婴宁公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沉默片刻,吩咐:“来人,梳妆。”
·
惠坤宫,
泰安殿。
晓王妃一身粉紫色宫装,满头珠翠,与她今天的行为十分不符。——她在哭诉晓王无端的失踪。悲悲戚戚,配合着她有节奏的抽噎的还有那颤抖的身姿。
只是,她这身装扮太过扎眼,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薇姿夫人原是想安慰她几句,看她这副尊荣,实在不知从何开口。
赢丽笙更是无语。好在身份低下,不需要与她虚与委蛇。就那么干巴巴的跪坐着。只是,这可恶的,外表华丽的蒲团太硌人。若是接下来的宴席还用它······
少谷主的腿真受罪了。
赢丽笙一边心疼自己的双膝,一边默默地想办法。——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没有老美人的许可,决计不能自己站起来!
唉,
若是可以把这个玩意儿送出去就好了。
想到这,赢丽笙悄悄打量一下哭泣的晓王妃。从进来,到如今,她一直是站在那里的。除了爱说话的天香婆婆偶尔劝上一句、半句,别人都是听着。
从晓王妃的哭诉中了解:晓王原来是有儿子的。只是他的儿子远在······晓王妃哭着说着,哽咽着,磕磕绊绊,断断续续,没记住。
听着话的意思,该是为了皇家的利益,义无反顾的牺牲了自己的权益。而她又只有这两个孩子。一个·····,一个许给了白家大公子。
名义上沾了白家的咣,高攀了军武世家。实际上,就是让她一双儿女远离膝下。这辈子想要在团聚,怕是只能等到她归天之后。
晓王妃哭的正起劲,慈颜轻飘飘说一句:“若是晓王妃执意不允准这桩婚事,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