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却有些沉重的木门开了一条缝隙,又合上,陈叶华转身说:“你站我右侧。”
白鹭笑了下,顺从地走到她身侧,把右手里的银丝往袖口里推了推,木椅中的老爷子咳嗽了声,直起下身,在二人灼灼的目光中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夜特别凉,明明快要春末了,却入坠寒冬,她再次伸手拉开门,藏在暗处的侍卫沉默地看着陈府的小门打开,一个姑娘走了出来,然后血溅四处,他心里猛惊,呼声高起,呼啦啦的侍卫涌了过来,木椅中老爷子惊醒,入眼便是大片的血迹,他揉了揉眼睛,并不是梦,身后仿佛贴了一个凉得要命的幽灵,他刚伸手去摸,一声短促的呼声乍止,木椅上滴落粘稠的血。
那人把手上的血擦在身上的衣服,拖着他来到树下,扒下他的衣服换上,然后向院中跑去,高声呼喊救命。
陈府灯火一片片亮起,他往前门跑,此时府门大开,进来很多侍卫,乱糟糟的仕女小厮来回奔走,他看了一眼就往假山上跑去,那处低矮,不过离这太远,可是没有办法,凭借着他现在的力气还能翻出去,只能从那块走了,他得活着出去。就在他跳出去时,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上,戴岳沉默地看着他,他身后是东次将和南河三,还有乌泱泱的士兵,看样子就算没人出来他们也准备抄陈平的家了。
穷途末路,白鹭扯着嘴角又笑了,说话时肺里好像一个风箱,他跑得太急,而身上的伤又太重,“果然山中的是小王爷。”
戴岳没有功夫听他说些什么,“身后人是谁?说了我让你活。”
白鹭信他说的话,戴将军从来不说谎,一言九鼎,可他没退路,他不笑了,平静地看着戴岳一会,然后,他高声呼喊:“小王爷,活着,青龙观!小王爷。。。”
那黑处青瓦片屋脊上藏着人,听到他这句话就飞快消失在夜里,暗卫起身去追,南河三也起身追了上去。
戴岳手一动,呼喊声停止,剑尖往下滴着血,他披着鹤氅拎着剑,带着众人往陈府大门走,细小的血滴落在青砖石地面上,长长一条线,他瞧着那块牌匾神情淡漠,“抄家。”
“喏。”
是夜,顾开阳夜访杨府,此时杨固边刚刚洗漱完准备休息,顾开阳一手撑住他要合上的门。
杨固边一脸怔愣,“怎么了?这么晚。”
顾开阳嘴角嚅嗫了下,神情严肃,杨广和夫人都在不远处,杨夫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惴惴不安。
“怎么了?”他心下不安,却还是打趣道,“都过来干什么?”
顾开阳松开手,严肃地看着他的朗月眉眼,一字一字地说:“陈叶华死了,被藏进陈府里的那个人杀掉了。”
杨固边眼中是大片疑惑,他身上的时间像静止一般,“别开这种玩笑。”他有些生气。
“真的。”顾开阳与他对视,“戴将军现在已经在陈平的家里了,陈叶、陈姑娘被割喉了。”
“别开这种玩笑!”杨固边高喊,眼中一下子蕴满了泪,张着嘴喘着粗气,眼中都是委屈,可怜极了。
杨夫人过来,喊了一声儿子,拉住他的手臂,他置若罔闻,拂开母亲的手,向外走出,只着素白里衣。
杨广沉默地站着,对身边的管家说:“去给公子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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