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和赵铁柱在院子里站着，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颇为低沉苍老的声音：“是谁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来自隔壁老虎村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几亩果园要出售，所以过来看看。对了，自打我们进村来就没看到多少年轻人，是都到大城S谋生了吗？”季晨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破败的景象，随口向里屋问道。
“爷爷！你在床上好好休息着，下床来干嘛！”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内传来小女孩的惊呼。接着便是一阵床板被挤压发出的“吱呀”声，然后是老旧的塑料拖鞋摩挲过水泥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以及由远及近的鞋底碰撞地面发出的哒哒声伴着小女孩脖子上的长命锁发出的清脆声响。
“果园？”终于，那些声音停在了屋子的门口。
季晨和赵铁柱定睛一看，看到一位老人正在那红衣小女孩的搀扶下立在门口。那老人枯瘦的很，身上只穿了件破了边的背心和裤衩，将他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胳膊和腿暴露在了寒风里。他披了一件褪了色的军绿色外套，显然是刚刚急忙披上去的。老人用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正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他的眉毛甚至是睫毛都已经白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混浊的眼睛好似找不着聚焦的点一样，在说话时依然在微微的左右颤动着。
说完果园那两个字之后，老人突然就没有了后话，沉默了下来，那小女孩也不讲话了，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季晨同赵铁柱对视一眼，摸不清那老人要干什么。双方沉默了良久，赵铁柱道：“老爷爷，那个果园怎么了吗？”
“别~~别和我提那个地方~~囡囡，这两个人你从哪里碰到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以后不许再这样！”老人把目光收回，低头看着他的小孙女，好像那个果园以及所有和那个果园沾上边的人或事物都是什么极其肮脏可怖的东西。
小女孩温顺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又怯生生的朝他们望了一眼，扶着她的爷爷正要进屋，留下季晨和赵铁柱愣愣地杵在院子里。
“这什么情况啊？”赵铁柱憋不住，小声地问一旁的季晨。
季晨歪着头正思考着，那回屋的老人脚下微微一顿，又回头向着他们的方向，混浊的眼球稍稍一动道：“小伙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那个地方的主意了，保住命要紧。”说完猛咳嗽了两声，惊的那小女孩又是几声惊呼，两人便没入房间的阴影当中去了。
院子里的两人呆呆立了一会，季晨拍了拍赵铁柱，轻声道：“我看这事有蹊跷，咱们去打探打探情况吧。”
赵铁柱的眉毛此刻以及打了结，愁眉苦脸地望着季晨：“这都什么情况啊？”
季晨看着赵铁柱纠结的模样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引得赵铁柱锤了他一拳。
季晨正想再逗逗赵铁柱，此时院子外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一起冲到院子外面。
出了院子就看到不远处有十来个人围在一起，季晨觉得，可能全村的人都到这里了。人群正发出吵闹的声响，其中一个老妇人的哀嚎声显得尤为突出：“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儿啊~~”
那老妇人跪坐在一旁，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耷拉在脸庞两侧，一只手支撑着地板，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胸口，那种悲痛欲绝的神色，好像没有了旁边几个人的支撑就会倒在地上。
除了老妇人以外的人分为两批，三四个人正围着那个老妇人，说这些安慰的话，另外的人正合力抱着什么东西，好像是要阻止东西前行，场面十分混乱。
季晨和赵铁柱快步向前，凑到了那人群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