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拽着乌拉那拉氏的领子用尽了力气嘶吼着,原一贯苍白的脸都跟着气得通红,连指尖儿都掐得失了颜色,懋嫔愤而泣血,满脸血色泪痕叫她看起来像是个修罗一般。
且对着这样的懋嫔,乌拉那拉氏头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身子抖如筛糠,竟连哭都不知该怎得哭了,满耳满心灌的尽是懋嫔锥心的话,她只觉得眼前晃得厉害,仿佛真瞧见被她害死的冤魂一个个都立在懋嫔的背后朝她索命似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
乌拉那拉是急于否认,可她早被懋嫔道出的弘晖死因激得失了魂,且像是个失心疯似的说着胡话。
乌拉那拉氏失态的模样极大的愉悦了懋嫔,她哀哀戚戚十多年了,终是在这时候露出了粲然的笑,伸手抓来一旁陈公公托盘中的鸩酒,懋嫔用力嵌着乌拉那拉氏的两颊,直笑着将一小壶鸩酒全部灌了下去。
这酒从乌拉那拉氏的口鼻中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饶是有些撒了,有些被乌拉那拉氏用力呛咳了出来,可这见血封喉的毒药仍旧发挥了作用,只两息的功夫,乌拉那拉氏的双眼就忽得瞪得锃圆,眼中尽是血色,嘴巴长得老大,浑身似是颤抖的挣扎着。
懋嫔放开了乌拉那拉氏,看着人挣扎着再说不出一个字儿来,看着人大口大口的呕血,而后眼睛、耳朵、鼻孔中也溢满了血液,露出来的皮肤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青灰色,约莫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乌拉那拉氏便没了动静,血泪横流,死不瞑目了。
陈公公面无表情的上前试了试乌拉那拉氏的鼻息和脉象,虽乌拉那拉氏已然没有生的迹象了,陈公公仍旧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在乌拉那拉氏的心口捅了两刀去,而后将刀擦拭干净了,收入鞘中,双手奉到懋嫔跟前儿。
“娘娘,万岁爷知道您心中有恨,怕是一辈子都难能过了没了两个格格的坎儿,您的孩子也是万岁爷的孩子,这坎儿自也是落在了万岁爷的心口上的,万岁爷眼前还有家事、国事,自是不许自己耽溺于难过,可您眼前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由得自个儿不难过。”
“有些事儿万岁爷不知道该怎么跟您开口,便只能吩咐奴才,末了再给乌拉那拉氏两刀去,望您能因此斩断了从前的悲切,好好的往前看。”
陈公公见懋嫔愣愣的,没有要接了匕首的意思,不禁轻叹一口气,着实压不住自个儿的心里话了。
“这些话且都是万岁爷叫奴才转告您的,下头的这些话逾矩了,是奴才想告诉您的,便是之后被万岁爷责罚,奴才也想叫您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