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瞧着年甜恬满面羞红的样子着实有趣,可这会子正事儿要紧,他倒也不好多耽误了去,且轻笑了两声儿,便赶紧的认真听着,回头再和小格格玩闹。
两个人都不是那拖拉的人,这会子配合越发的默契了,很快,那一摞子奏折便批了大半了,年甜恬喝了些个枣茶润润唇,也不歇着些,又伸手拿了一个给四爷读。
这折子封面同旁的不一样,上头又添了一圈儿密实的金线,年甜恬知道这是下头人直接给四爷递的密折,便不好再读出来了,一转手直接递给了四爷,让四爷自个儿看去。
“普通的折子我给你读读也就罢了,密折就算了,上头着实不是我能知道的,爷别难为我。”
四爷原就想让年甜恬瞧见这密折呢,上头尽写了年熙的猖狂不规矩的事儿,可怎得爷没想到小格格这般坚持,他若是强要人读未免刻意。
四爷不动声色,只好接过去又读了一遍,拿笔沾了墨将上头的落款给涂黑了去,这才递给了小格格。
“你瞧瞧吧,上头说的是你娘家侄儿的事儿,这事儿爷不会只听一家之言,还须得核实些个,你也叫人往家里问问,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孩子年纪也不大,改了就是了。”
四爷一说这个,年甜恬心里顿时一咯噔,且还没看呢,便觉得是家里有人坐不住了,开始飘了。
又说是个孩子,那必不是大哥家的,大哥原有两子一女,长子次子且都没长大便没了,唯年婧一个女儿,如今也嫁了人,三哥四哥现下孩子还小,也闹不出什么事儿,这么说来,必定是二哥家的了。
年甜恬忙接过去瞧,一看,果然是年熙。
她嫁人那年年熙都八九岁了的,如今正是叛逆的年纪,先前她还听额娘来信说该给年熙相看人家了,说起来可着实不算小了。
年甜恬细看一会子,上头林林总总竟列了年熙五六条罪状,骄奢放佚是一条,目中无人又是一条,这倒也不算严重。
上头还写了年熙无缘无辜在书院打了礼部尚书家的小爷,两个人下手颇重,见了血不说,年熙凭着这儿身强力壮的,将人腿都断了才停,如此恶劣行径,着实为书院所不容。
可偏年熙的阿玛年羹尧如今是封疆大吏,更是先帝爷亲封的一品大将军,姑母更是得新帝欢心,早几年便是独宠了,以后还不知如何的高贵,下头人敢怒不敢言,一时间竟没人说年熙的不是,连礼部尚书家的吃了亏,也不敢声张。
若是年熙有所收敛也就罢了,倒也不至于叫下头的人一状告到御前,可偏年熙还放纵着自个儿,也不知和礼部尚书家的小爷结什么仇了,竟是叫人看着各大医馆,不许郎中给人看腿。
如此还不够,年熙还放言,以后见人一次打人一次,如今只是断腿,若是礼部尚书家的小爷再敢放肆,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