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读过三百千”朱尔文笑问到。林统业老脸一红刚要说话林云轩随即答道:“不求甚解的读过,先生可要考校?”
此话一出林统业在想打断已为时已晚。只得默想补救之法。
朱尔文手捻须髯示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林统业傻眼了,一口老气差点没上来,这怎么回事,轩儿何时学得,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不就是背个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嘛太小儿科了,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水准你们还不得惊掉下巴”
“少安,你看如何?”林统业笑道。
“嗯,还算熟练,何时蒙的学?”朱尔文看着林云轩道。
“不敢欺瞒朱爷爷,我尚未蒙学,这些只不过是孙儿从林家大院的塾师那听来的。”林云轩经常去林家大院找林云聪玩耍,这点倒是可以说的过去。
朱尔文手一抖胡子差点捻断,只听听就记住了,难道此子有过耳不忘之才?
林统业赶紧道:“小孩子不许撒谎。”
林云轩故作委屈状:“爷爷,我真的没撒谎,我听夫子读了一遍就记住了,不信可以找本书试试。”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朱尔文随口背诵了一遍逍遥游。
在看林云轩“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林统业与朱尔文面面相觑片刻哈哈大笑。
“恭喜林兄,有孙若斯,此生足矣。”
“不知此子可否由少安调教。”林统业打蛇随棍上。
“林兄既有此意,我还能说什么呢。”说着一把拉住林云轩的小手上下打量“此子若调教得当必成栋梁也。”
“什么是栋梁?为什么要成栋梁呢?朱爷爷不要耻笑轩儿,轩儿虽能记住别人说过的话,可都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还望朱爷爷教我。”
既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何必装大尾巴狼,就按小孩子的思维来吧,林云轩极尽八岁顽童天真烂漫之能事。
看林云轩如此虚心求教“栋梁乃参天大树,是房屋构造之主,喻为人才之意也。”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那我要做栋梁,请朱爷爷教我如何做栋梁。”
“孺子可教也,林兄这孩子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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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统业告辞回家自不提,林云轩就留在朱府跟随朱尔文学习。
朱尔文可是饱读诗书的名士,教学方式绝不拘泥形式,就拿这蒙学的三百千来说,讲解起来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往往还能抛砖引玉,作为后世的文学博士林云轩而言,听起朱尔文的课,也是受益良多。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草长莺飞的阳春季节。
来到朱府几个月,林云轩已是对朱府上下都了如指掌。朱尔文有二子一女,长子朱东旭进士出身,现任翰林院编修;次子朱东升就是那日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年仅二十已是举人出身,正在苦读准备下一次的科考;如果得中的话,那可是一门三进士,流传千古的士林佳话;女儿早早的出嫁,夫家是当朝兵部尚书刘大夏的长子刘世炎,如今育有一女年方七岁。
每日里林云轩温书习字。如今林云轩的书法已渐入佳境,当然在朱尔文的指点之下学的是馆阁体。
说起来馆阁体,在后世颇受诟病,有人抨击称:馆阁体千篇一律,抹杀个性。但也不乏有人喜欢馆阁体正雅圆融的风格。在这个没有统一印刷业的时代,馆阁体就成了标准的官场书体。
林云轩后世也是书法爱好者,在此基础上习馆阁体更是如虎添翼,很快小有成就。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林云轩笔不加点,力透纸背用馆阁体写下志南绝句中的点睛之笔。
呼,一气呵成,写完收笔。扭头发现朱尔文正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