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妞很快,镖师的马也不慢,可身后如影随形的马蹄声就是没断过,而且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我听到了,景鸿也听到了。
此时已到城门,景鸿却勒马停下,随着他的停驻身后的跟着人也都停了下来,景鸿盯着大开的城门,我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我想追捕城中要出逃的人,那我会不会在城外也布置军队,答案是肯定的,他在江浙剿倭多年,肯定也是明白的。
排山倒海的马蹄声就像一张收缩的罗网,越来越近,赵阇一直跟在黑妞马后,他侧耳倾听,说:“没有出口。”
城门外不是旷野,而是一个瓮城,要想出这个城,要出两个门。瓮城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方形或者圆形的空间,两个门一关,就是瓮中捉鳖。它的作用也是这般,城墙上只要布置弓箭手,箭雨便从天而降。
那城上安静至极,雨声都比城上的响动大,景鸿说:“如果我是姚金阳,这里就咱们的埋骨地。”
单独的狮子也怕成群的鬓狗,景鸿的这样有名的将军也奈何不了身边无兵可用,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城外的马蹄声却突然消失,景鸿深深注视着城墙,无计可施。
我身后是驻足等待的年轻镖师,在镖师后面是独行的佛狸,他的雨衣外背着长刀,在不久前他选择了我,我想他选择我时是想换一种活法。
他隔着人群和暴雨安静地注视着我,也在安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绿眸中与年龄不相符的镇定在说他早就明白生活从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