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历茫然了一下:“床头柜里。”
她没说话了,拉着他,往卧室去。
走到了门口,他迟疑了,缓了脚步:“阿禾——”
“容历,”她打断他,眼眶微微红,“你不要拒绝。”
容历低头,望着她眼睛:“你想清楚了吗?”
没有,她什么都想不清楚,根本想不了,思绪缠成了一团,没办法理智,她只确定一件事。
“我想要你。”
她说:“容历,我很想要你。”
想把他藏起来,一个人占着。
她拉他的手:“好不好?”
容历握紧她的手:“好。”他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去,“你要什么都给你。”包括他。
房间里的灯很暗。
“阿禾。”
“阿禾。”
她不答应,张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萧荆禾。”容历唤她。
她才应了:“嗯。”
“我爱你。”
方才,她问他,爱不爱萧荆禾。
他现在告诉她答案:“不会有别人了,我爱你,我只爱你。”
他想告诉她,不会错的,一定不会,不止骨血,他将她刻进了灵魂里,连轮回都抹不掉,怎么可能会错。
她不信也没有关系。
这一世还很长,等到他们都老了,白发苍苍了,他就跟她说:阿禾,你看吧,就是你,哪有什么别人啊。
结束后,她很累,却辗转难眠。
“阿禾。”
“嗯?”
容历抱着她,亲她微微汗湿的发:“睡吧。”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不想睡。”她还是有点怕,患得患失得厉害,“容历。”
“嗯?”
卧室里没开灯,只从门缝里漏进来一缕黄色的光,昏昏沉沉的。
萧荆禾抬起手,抚摸他的眉眼:“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容历浅笑:“嗯,是你的人了。”
他自然欢喜,她也是他的人了。
抚完他的脸,她又用手去戳她心口纹身的那一处,语气带看几分不讲道理的霸道:“就算有比我更像定西将军的人,你也不可以要了,看都不行。”
她说得严肃,板着个脸。
她这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以前华卿被抬进历亲王府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板着脸训他,说就算是陛下赐的,也不可以碰,一根手指头都不可以碰。
容历亲亲她的脸:“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是乌尔那佳·莺沉,也是萧荆禾。”
“阿禾,我已经认定了,除了你,谁都不能是她。”
他只认她,只能是她。
只能是他爱的萧荆禾,当他的定西将军,别人都不行,当不了,他也不容许。
她看着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会这样笃定,确信她就是乌尔那佳·莺沉。
“大楚人重诺,萧荆禾,”他许诺,“我容历这一世已经许给你了。”
她信了。
她想,要是真错了,也没办法了,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谁来抢都不行。
“我还有一个问题,”她想问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你是更爱定西将军,还是我。”
女人在感情里,总是斤斤计较的,越在乎,计较得就越多,她也不能免俗。
容历却笑了:“阿禾,不要吃自己的醋。”
行。
定西将军她当了。
“那我换个问题,”嗯,她又换了个无理取闹的问题,“你有没有碰过华卿?”
华卿是赐婚,原本崇宗赐了正妃之位,只是他大婚之日去了西北寻她,取消了国礼,没有行正妃之礼,华卿只能用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去,名不正言不顺,说是侧妃,都不合礼数。
他在位了十五年,只有过华卿这一个妃子。
萧荆禾觉得自己转变得挺快,似乎已经在慢慢接受她就是乌尔那佳·莺沉这个毫无论据的结论,不是信神明,也不是信转世,她只是很信容历,甚至不需要一点点确切的证据,她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所以,她连上一世都要计较。
她抱住他的脖子,缠着他非要一个答案:“你有没有碰过华卿?有没有偷偷纳别的妃子?”
这个问题,挺幼稚的,她其实心里有答案,可就是无理取闹,想听他亲口说一遍。
“没有。”这种话题,容历一个古人,不太好启齿,便凑到她耳边,很小声地说,“我只有过你,刚刚才——”
他说不出口了。
萧荆禾听着笑了,眉间的阴翳瞬间一扫而空了,心里的欢喜越来越多,同他说笑:“我信你了,你刚才很不熟练。”
“……”
次日,天有些阴。
上午,容棠打电话来的时候,容历还没有起身。
“今天初一,”容棠问他,“回不回来吃饭?”老爷子爱热闹,几个孙辈又都忙,平时看不见人,就定了条规矩,每月初一都得回大院。
容历说:“我带阿禾过去。”
他声音压得很低,有点沙哑,听起来还有几分惺忪,像刚睡醒。
容棠诧异了:“你还没起?”
“嗯。”他鼻音挺重。
容棠看了看时间,觉得怪了:“你居然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容历的作息规律得人神共愤,从来不熬夜,不晚起。
萧荆禾醒了,揉了揉眼睛,往容历怀里钻,迷迷糊糊地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