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姜九笙

278:万恶的大姨妈,宇文家的结局

“博美,过来。”

姜博美叼着那件裙子屁颠儿地过去了。

时瑾蹲下,拍了拍姜博美的脑袋:“我只是来寻狗,你们继续。”

说完,他牵着姜九笙离开,浑圆雪白的博美犬叼了一条宝蓝色的裙子尾随着,秦明珠一言不发地跟上,秦霄周相当认真地回头问了一句:“爸,要不要我帮你清场?”

秦行怒摔枕头:“滚!”

好吧,他滚了。

出了小楼房,时瑾回头,看向秦霄周:“要毁尸灭迹。”

他指博美犬叼出来的那条裙子。

姜博美汪了一声,把裙子吐出来了,用嘴去蹭地上的草,很嫌弃的样子。

秦霄周也是长见识了,时瑾成精了,他的狗子也成精了。他嫌恶地用两个手指捏起那条裙子,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把火。

约摸十多分钟后,宾客散尽,满院喧嚣只余空寂,罗马柱上的琉璃灯还未来得及收,空气里也还弥漫着酒香,裹着淡淡的血腥气。

投影的幕布上,视频无声无息地滚动。

宇文冲锋笔直站着,挡了半束投影仪的光,斑驳落在黑色的西装外套上。

脚步声靠近。

他回了头:“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宇文覃生抱着手,依着最前面的酒桌:“知道。”

混迹官场多年,城府自然不浅,怎会没有一点察觉。

宇文冲锋转身,投影仪明亮的白光打在他脸上,光线刺目,他稍稍眯了眯眼睛:“那你在做什么?”

幕布上的视频不是他先前准备好的,是宇文覃生的行车记录,没有做过处理的原视频,清晰可辩两人的脸。

不阻止,反而添了一把火。

宇文覃生关了视频:“我在帮你除掉后顾之忧。”他语气并无浮动,平铺直叙,“徐家若是蛮横一点,你玩不过他们,要在我落马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

所以,他做了安排,官场也好,酒会也好,都做了绸缪,和徐家撕破脸,釜底抽薪。

“既然你知道我要拉你下台,”夜里有风,秋夜很凉,吹得他眼角泛红,一双眼与宇文覃生那般相似,一样深邃又苍凉,他质问他,“你为什么不阻止?”

宇文覃生反问:“我为什么要阻止?”他理所当然似的,“你是我儿子,除了你,谁还有那个资格。”

他要落马,也只能是他宇文家的人动手。

他手里把玩着投影仪的翻页笔,敛着眉像是似笑非笑,他说:“我再不喜欢,你也是我儿子,别人哪能动。”抬头,看着宇文冲锋,“徐家那个千金配不上你。”

风一吹,宇文冲锋的眼睛红了。

他发现,他从来不曾了解过他的父亲,回想起来,他们似乎从未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

或许,除了相貌,他还是有一些像他的,固执又决断。

宇文冲锋撇开眼,骂:“你这个疯子。”喉咙哽塞,“还有我妈,也是疯子。”

对于唐女士,宇文覃生没有一句话。

父子俩都不对视,各自看着远处,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色。

“医生说她没有发病,意识是清醒的,她故意伤人,只是为了要保全你。”那个疯女人,不仅疯,还傻,宇文冲锋沉默了须臾,眼睛有些发热,他垂下眼睫,“她知道我要对你下手,所以把自己推出去了。”

宇文覃生还是一言不发。

“爸。”

他抬头。

已经不记得他多久没有这么喊过。

“就算是天大的仇怨,也该了结了。”说完,宇文冲锋转身进屋,瞳孔微红。

天北医院。

九点二十四,急诊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出来,摘了口罩。

徐平征急着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普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姓许,四十多岁,面相板正严肃,回答病人家属说:“伤口很深,应该会留疤。”

坐在椅子上的一众徐家人都上前了。

徐青舶是医生,他问得专业具体一些:“能不能手术修复?大概要多久才能去疤?”

“具体情况,要等伤口愈合之后才能评估,不过也不用太紧张,现在的整形修复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手术之后与原来基本不会有什么差异。”

徐青舶了解了:“谢谢许医生。”

“不用谢。”

“我去办住院手续。”徐青舶道。

徐平征点头,转头对老爷子说:“爸,你们都先回去,我和青舶留在医院就行。”

徐华荣附和。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宇文家那边的事,稍安勿躁,弄清楚先,我和宇文老爷子也认识很多年了,军政两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徐老爷子郑重其事,“如果是家事,私下里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升到政事。”

徐平征应:“我知道。”

夜越深,风越冷。

窗户被刮得轻微作响,卧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凉席卷进来,房间里没开灯,房门半来,漏进来一点光线。

床上的人睁开眼,却没有动,盯着顶上白色的天花板,喊了一声:“覃生。”

夜里静谧,有轻微的回声。

没有回应,门口倒映的影子始终纹丝不动。

唐女士转头,逆着光,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是你吗?”声音艰涩,又干又哑,她空洞的眼,光影在慢慢聚拢,瞳孔里的血丝泛着红,“覃生,你来看我了吗?”

“嗯。”

宇文覃生从光里走来,站到她面前,沉静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他说:“虹玥,离婚吧。”

虹玥。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喊过她了。

安静了好长时间,唐女士点了头:“好。”

宇文覃生转身出去。

“覃生,”

她喊住了他,他背对着,没转过身去。

“我不是故意的。”唐女士突然说。

“你说什么?”宇文覃生抬了眼,顺着光看过去。

她脸色很白,披散着头发,不知是不是光照的原因,两鬓竟有些发白。

她年轻时,生得很美,骄傲又张扬,与现在躺在这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像一朵明艳的花,开败了,了无生气。

她很久没有回答,宇文覃生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什么不是故意的?”

她眼睛空空的,泛着泪,看着他,说:“我不是故意推萧茹下楼的,我拉了。”眼角有微微的细纹,眼泪滚了下来,哽咽,“没拉住她……”

“为什么当时不说?”

唐女士抬手,把眼角擦干净:“我说了你还会娶我吗?”

不会。

他娶她,只是想要报复她而已。

她撑着身子,吃力地坐起来,笑了笑:“不过我也是真的坏,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摔下去,我害怕她死,也庆幸她死了,只有她死了,你才会娶我,才会回头看我一眼。”

可是,二十八年了,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他报复她,她也报复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她唐虹玥是他宇文覃生的妻子。

“覃生,”

她掩面,低低地抽泣:“覃生,我恨你,好恨你啊。”

他沉默了很久。

“那就恨着吧。”

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口,顿住,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想起,那年槐树下,明媚的女孩子拿着相机朝他走来,喊他覃生哥哥。

他们是青梅竹马,认识了一辈子了。

那时候她才七岁,过家家的时候,总要当她的妻子,他曾经年少时也以为,他会娶她,会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余生。

直到一个叫萧茹的女孩子,惊艳了他所有的青春,只是她的一生太短了。

最后,他娶了唐虹玥了,也负了她。

当天晚上。

某知名娱乐博主,曝光了一则八卦消息,大名鼎鼎的中南秦爷与知名青年演员傅冬青私在某宴会上情难自禁、激情不休,有图有真相,揭露秦家与傅家联姻的真实情况。

傅冬青的粉丝:“……”

艹!

就是这种感觉——吃了屎的感觉。

吃瓜群众就乐了,老少配、艳照门、洁身自爱的女演员、年过半百的道上霸主,一出好戏啊。

时瑾洗漱完,姜九笙还在刷平板,坐在床上,专注地盯着屏幕,他走过去她都没有抬头。

他坐到床边:“笙笙,十一点了。”要睡觉了。

姜九笙没抬头,在刷微博:“再看一会儿。”她还没刷到宇文家的事情,不怎么放心。

“看久了会伤眼睛。”

时瑾要去拿她的平板,她躲开。

他皱了皱眉,直接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亲她。

姜九笙被他弄得有点痒,往后退。

时瑾抽走她手里的平板,按着她的肩躺下,手扶在她腰上,哄着说:“乖,别动,让我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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