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你别管。”老头就知道,月宁安冰雪聪明,必是猜到一二。
怕月宁安阻止,老头并不详说,只含糊的带过。
然而,月宁安虽然烧得厉害,脑子却没有变蠢。
她并没有逼问,也没有劝说什么,只委屈的道:“老头,你说过,你不喜欢以前的生活。你说过,你收了我为弟子,就跟过去斩断了,以后你就只是我月宁安的师父。老头,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做事前先想想我好不好?”
许是病了的原因,月宁安的声音少了一丝中气与清朗,多了一丝嘶哑与无助。
老头一叹,就主动道:“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给陆藏锋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倒是想给陆藏锋一个大教训,可陆藏锋身边有十二亲卫,本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上剩下的人不多,恐怕也只能让陆藏锋憋屈一段时日。
“我生病你教训陆藏锋干吗?又不是陆藏锋让我生病的,老头,你这是在迁怒。”月宁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显然很高兴,老头不讲道理的护短。
“你生病与他无关,那你手心的伤呢?”老头却不容月宁安逃避。
月宁安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她以为,她能瞒得过他?
“这个呀?”月宁安伸出被包成猪蹄的双手,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说词,只含糊的说了一句,“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苦肉计?”老头面露诧异。
月宁安高热未退,脑子还有一些迷糊,此刻也没空想太多,只想尽快安抚老头,张口就扯了一个理由,“当然了!陆藏锋刚回京,得知我这三年为他做的事,正觉得亏欠了我呢,要是让他知道我为他自残受伤,依他的性格,定会多照顾我一二。”
月宁安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语气越发的笃定,“老头,你也看到了,我一离开陆家,外面那些人就随意践踏我,不把我当个人看。先前苏家那事,要不是陆藏锋为我撑了一回腰,你觉得,我能完好的回来?能拿到赔偿吗?”
月宁安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自嘲的道:“老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京中这地界权贵如云,就不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该呆的地方。”
“以后,我们肯定还要回汴京,想要在京中立足,没有人庇护是不行的,旁的人我不认识,就算认识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
“陆藏锋不同,我和他好歹夫妻一场,趁现在,加深陆藏锋对我的愧疚,拐他给我们当靠山,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老头一脸怀疑:“宁安,你是认真的?伤了自己,只只为了加深,陆藏锋对你的愧疚?”
月宁安说得很有道理,面上也没有一丝慌乱,可老头还是不信。
别以为他没有听到,月宁安烧得没了意识,还在喊陆藏锋。
“最初不是,最初确实是心里难过,不想在人前示弱,就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过,后来就真的是这么想的了。”不管是不是,为了让老头安心,现在都必须是。
“老头你知道我的,我这人从来不吃亏,明的没法向陆藏锋讨回公道,暗地里还不让我讨回一个公道,我肯定会憋屈死。左右我的手都受了伤,要不拿这伤换回点好处,我实在不甘心。”不管先前怎么想,月宁安告诉自己,为了打消老头联系旧部,重回原来的生活,她现在都必须、只能是这样。
只是,月宁安越想越觉得自己傻。
她月宁安居然有一天,混到要靠自残来换取利益,真正是......
越活越回去了。
可为了打消老头的杀心,她不得不一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