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秦松沐有些傻眼了,刚想追出去,却发现服务员已经端上了头一道菜,只好掏出钱夹,甩出一张百元钞票,也顾不上对方做出任何反应,把钞票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再拔腿追出去——
年轻女子并没有跑向医院方向,这让秦松沐更加担心,深怕年轻女子有任何闪失,拼命地向前紧赶。
年轻女子依仗年龄的优势,疾跑的速度并不慢,秦松沐因为耽误一些,跟她拉开一点距离,要想追上她,还需要费一点功夫。
年轻女子跑疯了,穿梭两条街道,径直跑向一座大桥,桥下面就是滚滚的入海江水。
秦松沐吓了一跳,双腿赶紧加力,终于在大桥的初段把她拦截住了。
他俩都已经呼呼大喘,半响都没有发声。
年轻女子的身体彻底跑虚脱了,身体无力的倚靠在大桥的护栏下,并让脸上溢出的汗水一滴滴掉入桥下滔滔的江水里。
秦松沐担心她会有极端的举动,大胆地贴进了她,双手也做好了准备,万一发现情况不对头,便紧紧把姑娘抱住。
年轻女子并没有轻生的意思,但却借机发泄,先是伏在大桥栏杆上,当秦松沐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便转而投向他的怀抱。
“姑娘,你要想开一点,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矩,我们谁都左右不了。”秦松沐面对怀里的女孩,只能善意相劝,不敢有丝毫造次。
年轻女子终于发出抽泣的声音:“都怪我呀···是我耽误了爸爸治疗的机会···我···我真是不孝呀···”
秦松沐愕然道:“怎么会跟你有关?这到底是咋回事?”
年轻女子经过一阵发泄,逐渐恢复理智,离开眼前男医生的怀抱,一屁股瘫坐在大桥栏杆下。
由于他俩处在大桥的人行道上,并不影响大桥上机动车的来往。而平时过往行人又很稀少,并不会对交通带来多少影响。
秦松沐虽然清楚这个地方并不是逗留的地方,但也不能强行拉走这个女子,只能先陪她一起坐下来,要等对方的情绪进一步好转。自己也可以趁机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他的脑子里还想着如何劝说这个女孩为她老爸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
“爸爸的病耽误下来了,都是我的责任。”年轻女子待情绪稳定下来,又进一步说明。
秦松沐很是不解:“怎么会跟姑娘有关系呢?”
“因为他在半年前一直照顾我,并陪了我半年。”
“你当时怎么了?”
“我病了。”
秦松沐愕然打量着身边的女孩,看她浑身充满青春的气息,哪有有患病的样子?
“姑娘,我是一名医生,咋看不出你的身体有哪点不对?”
年轻女子不禁苦笑道:“我的身体是挺好,但心病会暴露出来吗?”
“姑娘有心病?”
年轻女子在秦松沐好奇目光注视下,慢慢吐露出自己的情况——
她是陈清达中年得女,自然被父亲寄托很大的希望。她从小就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由于她继承了父亲良好的基因,所以思想积极向上,并且学习成绩优秀。无论从任何的年龄段,她都是当之无愧的学校里的校花。然而,就因为她在学习上所具备的良好天赋,就一直被禁锢在学校里。大学毕业后,他的父亲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安排她继续深造,攻读学士、硕士,乃至博士,并且还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喜欢的专业。
可是,平时疼爱她的父亲在学业上并不迁就她,甚至当做原则而丝毫不让步。这让她就像失去自由的小鸟,不得不屈就于父亲提前安排的牢笼里。在繁重学业的压力下,让她压抑得几乎疯狂。
当她早过了嫁人的年龄,还整天浸泡在无聊的学业中,眼看着她昔日女同学们嫁人生子,享受着男人的宠爱,而她即便在青春期,也无法放纵一下自己。要知道她当时可是校花,仰慕她的男生起码排成一个连。可残酷的家教却让她这朵花寂寞的绽开。
由于长期的精神压抑,让她变得郁郁寡欢,觉得自己为了所谓的学业,已经失去了做为女孩最好的年华。她有些恨自己的父亲,也恨那些强行让自己接受知识的人。可是,她的青春叛逆期却得不得释放,在沉重的压力面前,她的精神也抑郁到了极点,也有了抑郁症的前兆。她有一次在精神恍惚中登上了学校宿舍的楼顶,面无表情地俯视楼下的行人和车辆。
由于那栋宿舍楼很高,令下面的人惊慌不已,很快就来了救援警察······
她的精神在一片懵懂中被解救下来。可她变得异常麻木,每天在老师的看护下抑郁寡欢。
年迈的父亲知道了这一切,立即派人把她接回了家里,开始以一种如山的父爱去温暖女儿那颗逐渐冰冷的心和几乎麻木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