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碎石头泥块如触动了多米诺骨牌一般,起了连锁反应,一大片梯田塌陷,将原本不算是生命危险之地,变成了地狱。
紧紧相拥的两人被石块打中,被泥土掩埋,离魂出窍的刹那,两人记忆醒来,但又不受自身控制,堕入轮回中。
一地戏园子中,一男一女相依相偎,丰钧抱着沐妧:“阿玉,等这一出戏后,我们攒齐了赎身的银钱,便可离开秦家班,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沐妧满脸对未来美好的徜徉:“好!只要与夫君在一起,去哪儿都一样。”
丰钧笑道:“在这复杂的戏园子中活了九余年,怎么还是这般心性?”
沐妧不在乎:“有师兄在,我还要去学那些劳什子干什么?”
丰钧抚着沐妧柔顺的发丝:“好,师兄会护阿玉一辈子!”
座无虚席的戏台下,观众期待的望着戏台上。熟悉的乐声响起,经久不衰的戏曲声唱响在众人心头,耳熟能详,随口哼出。
沐妧一身花旦,声泪俱下:“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
沐妧拔剑欲要自刎,丰钧所演的花脸霸王欲夺下沐妧手中的剑。根据戏剧要求,花脸霸王没能夺下妃子手中的佩剑,一切也是按照剧本中所演的那般。
佩剑没有刃棱,即便用力也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沐妧按照原来的剧本所演时,剑刃微微用力抹到脖子上后,一时鲜血喷溅,与原本准备好的鸡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沐妧想要开口已然不及,丰钧瞪大双眼看出不对,扶助沐妧倒下的身躯,近乎抓狂:“阿玉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丰钧想要捂住沐妧脖子中喷涌的如注的血流,但血流染湿了帕子,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没有作用。
沐妧眯了一下眼,再次睁开时,眼底闪过一丝释然,艰难道:“好好···活着,好好···一直活着!”
丰钧一声怒吼,台上台下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惊愕不已,花旦死了?
“是谁在佩剑上做了手脚?”
班主很快带着人过来,查找原因,丰钧抱着已经死去的沐妧呆呆的看着每一个人,所触及到的目光时,皆有寒流乍现,让人后怕。
这是要吃人的节奏?
丰钧将沐妧放好,提着佩剑走出房门,来到班主那儿讨要说法,却听到骇人的言论——
原来班主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获得自由之身,更不会让他们离开,在佩剑上做了手脚,让阿玉重伤,留下人。
血洗了整个戏班子,丰钧将沐妧抱在怀中,一起在棺椁中长眠于地下。
杀手之间,官匪之间,君臣之间,将门文官结合,才子佳人,无不相守相爱,结局却无一不是惨死,双双殉葬,离世轮回,九生九世。
沐妧双手紧握,睁开厚重的眼帘,泪水流淌,见丰钧握着她的手,合衣躺在身边,所有记忆清晰而来,一切明了!
丰钧虽眯着双眼,但意识清楚,察觉到沐妧的变化,睁开眼便见泪流满面的沐妧,抬起手擦去泪水,沐妧却抓住丰钧的手慢慢起身。
丰钧也跟着起来,看到了沐妧眼中不同以往的痴情心痛,一时也愣住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哭得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