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一只柔白的手像剥壳的鸡蛋一样,举着一只退漆的军用壶,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来,灌了几口,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走吧,送你回家。”
江娜看着眼前的金叶洲,心中一片温暖,原来年少时的金叶洲,就已经这么暖啊!
金叶洲在江娜的欣赏的眼神里,感觉有些诡异。
这小姑娘是什么眼神啊。
有点不理解。
金叶洲想把江娜赶紧送回家,然后在去赶赴同伴的聚会。
今天的斗酒有个城里的小哥来,赌注是一百块钱呢。
然而他注定注意打空了,江娜先是吃了雪糕,又吃了肉夹馍,又要买发夹,又肚子疼。
最终折腾到了天黑,他还在陪着小姑娘在筒子楼的卫生室。
江娜颤巍巍的睫毛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她根本没有肚子疼,在卫生室里的输液,也只是普通的葡萄糖,她并没有不舒服,更多的是想绊住金叶洲。
前世因为金叶洲的几个同伴,今天相聚去斗酒,然后遇到了省城来的公子哥,双方灌多了酒,一言不合动了手。
省城来的公子哥被一个酒瓶砸了脑袋,当场人就不行了,过了几天医院传来消息,公子哥成了植物人。
镇上小青年都是有依仗的,出来混多少有点背景的,各自疏通了关系,判一两年就算了。
只有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金叶洲,被供出来认定为主谋,判了十五年。
所以江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今天绊住金叶洲的脚步,让他不能去斗酒,也不能去参与这件事。
金叶洲从心里的着急,到现在的平稳,看着紧闭着睫毛乱颤的江娜,笃定是自己买的肉夹馍不新鲜,导致小姑娘肚子痛的。
愤慨的直言,要明天去找肉夹馍的摊子去算账。
等到江娜“能走路”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金叶洲锁了车子,走过黑黑长长的一段路,江娜家住在镇东头,是一栋普通的民房。
小院清冷一片,没有一点灯光,和旁边的住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叶洲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江娜开锁,“你家大人呢?”
这么大一栋院子,竟然没人在家?
江娜黑暗中扯开嘴角笑笑,大人呢,自然是在别人家里。
她抑制住上翘的嘴角,看,金叶洲你才刚认识我,就挡不住要操心了。
“爸爸去了林阿姨家,妈妈她去照顾林叔叔的儿子了,林叔叔前些天出差去了。”她平淡的出口。
摸到一根绳子,“啪”大门底下的灯亮了起来。
这些事情,在于重生的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伤心事。
可在金叶洲眼中看来,小姑娘似哭非哭的样子,甚是让人心疼。
看着甜软乖巧,却很平淡的说出这些话,真是心疼极了!
“怕吗?”他心疼的揉揉江娜的齐肩短发,担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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