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裴泽点了点头,看楚希静的眼神越发不可捉摸。
“那就好说了,”楚希静似乎松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盒中的玉簪,“这支玉簪是有意的自毁,所以我说我不能修。此物有自己的灵性,它这样做自然有它的用意,我不便干涉。”
“什么?”
庄裴泽露出了些许吃惊之色,他直直的看着楚希静,楚希静亦不躲闪。
要是别人说出了这番话,庄裴泽几乎立刻就可以认定对方是个江湖骗子,从而不会再付出一点耐心,说不定还会因对方侮辱了他的智商而愤怒,可是这话换做面前女人说出来,他竟不能立刻下定义,这不像他。
难道是因为她美?
庄裴泽承认,眼前的女子确实很有几分姿色,而且气质不俗,甚至独特。明明是极为柔美的眉眼、精致秀气的鼻唇,宛如粉团捏就的美人儿,眼神里却生生挣出几分刚硬来。尤其是眼底的自持和淡然,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小姐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庄裴泽硬邦邦的说。
楚希静叹气,果然再聪明也毕竟是个俗人。而且越是这样现实的人,让他相信也就越麻烦。
“庄先生可知道这只玉簪的含义,既然是传下来的,总有它代表的意思吧?”楚希静不答反问。
庄裴泽的唇抿的更紧了,剑眉压下,“希静小姐到底什么意思,刚才还没有回答。”
楚希静知道这人的耐心到此为止,只好又拿出那只玉簪,按照自己的理解说起来。
“这玉簪上的花纹应该原本不是这样的吧,簪子上的凤凰图案,凤身和凤尾有几处改动。我看凤凰上身的样子,倒很像许多龙凤呈祥图样中的凤凰,如果没猜错,这凤的旁边,最开始还有一条龙相对应,只是后来不知因什么原因把龙磨去了,只剩下凤,整体的构图出现不平衡,所以凤的身子和凤尾稍微的改了一下,工匠端的是好手艺好心思,但是后改的就是后改的,尤其是之后添的几根凤羽,再像,也和之前的整体有些微的差异。而看这簪子的式样和质感,应该是晚清时的东西,庄先生说此簪乃是庄家历代的主母所佩戴,那当初拥有这枚玉簪的人,也应该是庄家的一位正室夫人吧?”
楚希静这次根本没打算听庄裴泽的回答,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一位正室夫人,戴龙凤呈祥的玉簪这并不奇怪,可之后又把龙磨掉,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夫妻不睦上去,但是这位夫人却并没有把玉簪毁去而是继续传下来,那说明她还丢不掉这玉簪代表的身份,这身份,应该就是指当家主母。希静虽是出身小户,但也听说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主母,只能是正妻。所以这玉簪还有一层含义,也是当初那位夫人的执念,能佩戴此簪者,只能是正妻。”
“希静小姐……到底什么意思?”庄裴泽声音低沉地说道,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楚希静直直看着他,“我并不了解庄家的家庭状况,只想问,如今要继承这枚玉簪的那位庄家太太——是正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