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他笑着回道。
洛凝璇浅笑了一声,便敛眸不再开口。
他见她沉默了,也很清楚,如今不论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了。
他抬手道,“请坐。”
洛凝璇微微颔首,随即坐下。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袁锦年,只是当初他突然失踪,如今再出现,却变成了显国的新王。
只不过,洛凝璇终究没有弄明白,他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看向袁锦年,轻声道,“这些年,你所做的不止这些吧?”
“你想知道的不都知道了?”袁锦年面露笑意,这也是他难得露出的一丝笑容。
“我若都知道,也不必到了现在,才知晓你的身份。”洛凝璇温声道。
“你若想什么知道,我都会与你说。”袁锦年缓缓落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洛凝璇倒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然,想着这些年来,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呢?再相见,原来便是如此。
不论前世她如何,他又如何,这一世,终究是物是人非,亦或是,她从死去的那一刻,他们便早已不同了。
她深吸了口气,也只是默默地端起手中的茶盏,抬眸看了他一眼,倒也意味深长地笑了。
二人便这样静静地坐着,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大殿内,回荡着的只有彼此浅微的呼吸声。
不知是为何,外头突然发出一阵躁动声,她正要开口,便听见大殿门被一脚踹开的声响。
她转眸,便瞧见熟悉的身影疾步冲到了她的跟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媳妇儿,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孟璟玄看着她,嘟囔道。
洛凝璇笑了笑,“好。”
袁锦年并未多言,只是这样目送着二人离去了。
“媳妇儿,你认得他?”孟璟玄牵着洛凝璇的手,生怕那人再追来似的,却又不能失了王爷的威严,只能一步步地往前走,转眸看着洛凝璇问道。
洛凝璇笑了笑,“他叫袁锦年。”
“原来是他。”孟璟玄轻轻点头,恍然道,“不过,他怎得无端端的成了这显国的新王呢?”
“不知。”洛凝璇摇头,“适才要说的,结果王爷冲进来了……”
梦金玄嘴角一撇,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媳妇儿是觉得我打扰了你与他闲话家常了?”
“倒也不是闲话家常,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洛凝璇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毕竟,这些年来,即便是前世她都没有活明白,更何况这一世呢。
如今的她,也不知为何,反倒觉得自己像是一步步陷入了迷局之中,被动中艰难前行。
哪怕她先前有些反抗过,可终究也不过还是握在旁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转眸看向孟璟玄,他对自个,当真是全心全意的吗?
可是从最开始,她似乎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不知为何,突然间她有些心乱如麻。
她抬眸看向远处,又仔细地想了想,这显国让人瞧着越发地不舒服了。
袁锦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难道不仅仅是程袁氏的侄子?
她暗自摇头,乱了,乱了,一切似乎又乱了。
洛凝璇一面想着,一面往前走了。
直等到回了边关的客栈,洛凝璇看向知茉与知棋,“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大小姐说的是哪?”知棋上前,低声询问。
洛凝璇扶额,低头瞧了一眼放着的密函,随意地看了两个,沉吟片刻,才道,“今儿个到底还是震惊了。”
“大小姐可是觉得这表公子用心险恶?”知茉温声道。
“嗯。”洛凝璇轻轻点头,“他意欲何为?”
“大小姐,他如今成了小部落的首领,倒也自立为王了,只是这显国本就在大召之外,倒也是没法子的。”知茉又看着她,“若皇上知晓了,这显国的大王乃是原先的袁家没落的公子,他该如何?”
“你说呢?”洛凝璇冷笑一声,“咱们如今能做的又是什么?毕竟,京城内几大家族的势力本就是盘根错节的,而咱们,即便换了身份,即便在云国拥有秦家,又是朝夕国的一脉,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他们不是想得到秦家……朝夕国的秘密吗?”知茉看着她,“奴婢反倒觉得您此举,到底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嗯。”洛凝璇点头,“看来,咱们要亲自去一趟朝夕国才是。”
“去?”知茉低声道,“大小姐,难道您忘记了,当年的慕容老爷便是去了朝夕国,一去不返的。”
洛凝璇轻轻点头,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切的谜团,也许并不在云国,也不在大召,而是在那个早已消失的朝夕国。
可是朝夕国又是如何消失的呢?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洛凝璇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袁锦年这处,皇上下旨让王爷解决,想来也算是棘手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知茉又问道。
“不知。”洛凝璇摇头,“今儿个,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知茉皱眉,“那大小姐您该如何做?”
“只是不知王爷想要做什么?”洛凝璇嘴角一撇,“过两日吧。”
“是。”知茉垂眸应道。
这厢。
孟璟玄歪着头,摇晃着不安分的赤足着的双脚,捏着一粒葡萄放入口中,用力地一咬,嘴角沾染着葡萄汁,他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侍卫,“可寻到了?”
“是。”侍卫恭敬地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他。
孟璟玄拿过,随手打开,瞟了一眼,嘴角一撇,“这都是什么?”
“王爷,属下已经尽力了。”侍卫垂首道,“那里头看似平平无奇,可暗中布满了眼线,这还是折了数名暗桩,才得回来的。”
“哦。”孟璟玄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过丝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的污渍,半眯着眼,“媳妇儿怕是又要难受了。”
“王爷,洛小姐心思沉稳,都经历了这些大风大浪,她应当早有准备了。”侍卫低声道。
“也许吧。”孟璟玄嘴角勾起一抹冷色,而后起身,“这处,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明儿个,放出点风声去,便说本王觉得此处甚好,打算常住了。”
“是。”侍卫垂眸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