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冷哼了一声,”松开。“
”今儿个圣旨可下了?“端木衢连忙问道。
”没有。“秦蓁矢口否认。
端木衢爽朗一笑,”嘴硬。“
”让你管。“秦蓁说着,趁势一用力,收回了手。
端木衢便瞧见她手腕处的红印,连忙半坐起来,”是我太用力了?“
秦蓁冷哼一声,”你说呢?“
端木衢低着头,小声道,”是我的错。“
秦蓁嘴角一撇,便收回手,起身要走。
端木衢连忙赤脚下了床榻,拽着她的衣袖,”你今夜便留下来吧。“
秦蓁扭头看他,”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端木衢笑嘻嘻道,”反正如今你也是我的人了,不必如此避讳。“
”谁是你的人了?“秦蓁说着,便直接挣脱开,往前走。
端木衢无奈,只能转身穿了鞋子,紧跟着出来了。
秦蓁盯着他,而后道,”我已经让人给你煎药了,你先吃了,而后再用些晚膳,我还有事儿,便先回去了,若是我真的留下来,少不得被旁人盯着。“
端木衢点头,”那我随你出宫吧。“
秦蓁无奈道,”这圣旨刚下,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不成。”端木衢继续道,“我不想待在这,要么你送我去咱们的家。”
秦蓁盯着他,过了好半天道,“好吧。”
端木衢连忙笑了,接着转身,穿戴妥当之后,便跟着秦蓁一同出宫了。
待秦蓁下了马车之后,便瞧见眼前的王府的额匾已经换了,硕大的安王府三个大字,让秦蓁知晓,这一切他早就知道。
秦蓁扭头看他,“进去吧。”
“嗯。”端木衢点头,知晓不能太得寸进尺了。
秦蓁等他进了安王府之后,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离开,端木衢却从正门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转身不知去向。
知茉看着她道,“大小姐,二皇子瞧着到底虚弱的很。”
秦蓁点头,“适才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他吃过药了,他若是听话,好好歇息几日,便能大好。”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很,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知茉连忙递上茶,接着说道,“大小姐,您也要保重自己才是。”
“嗯。”秦蓁点头。
“三小姐那处传来了信儿。”知棋说着,将书信递给她。
秦蓁拿过,仔细地看过之后,接着说道,“你只说,葳儿无恙,沛大哥那处,如今也渐渐地振作起来了。”
“是。”知棋垂眸应道。
直等到回了秦家。
秦洛这处还在坐月子,而南宫青墨这正在准备着满月酒宴。
秦贽与秦牁难得一同过来。
“大姐。”秦牁拱手道。
“二弟。”秦蓁温声道,“待会,可去沛家将沛妹妹接回来了。”
“好。”秦牁应道。
秦蓁看向秦贽道,“兄长,如今婚期既然已经定了,秦家也该处理不必要的麻烦了。”
“嗯。”秦贽点头,“不过,他们会动手吗?”
“会。”秦蓁欣然应道,“毕竟,这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二皇子不是说,到时候会让你来秦家吗?”秦贽说道。
“可成亲那几日,是要待在安王府的。”秦蓁直言道。
“嗯。”秦贽点头。
秦蓁无奈地摇头,想着端木衢想必这几日一定会闹腾不休,再想起秦家如今的风向并不明朗,她也该静下心来,好好安排安排了。
“葳儿之事,当真与秦家有关?”秦贽低声问道。
“嗯。”秦蓁点头道,“兄长,您那处也要当心弯儿。”
“放心吧。”秦贽点头道,“我必定不会让弯儿出事的。”
秦弯?
秦蓁当初听到她这个侄女的名字时,除了喷茶就是喷茶。
不过,这名字乃是特意算好的,也只能如此了。
南宫青墨倒也觉得很好听。
只是她在想,若是日后她这侄女懂事了,会不会嫌弃自个的名字呢?
秦蓁看了一眼远处,便褪下了身上的朝服,去了书房。
知茉接着说道,“大小姐,大召那处传来了消息。”
“嗯。”秦蓁点头,而后便从知茉手中拿过密函。
她让知茉前去的那个田庄,乃是之前,太祖母留下的人,这些人,都是秦家的家奴,自然不会对秦家有背叛之心。
而秦蓁这厢,若非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让他们出来。
秦蓁看向知茉道,“让他们莫要声张就是了,这消息还是从墨阁那处传过来。”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看向远处的人,接着说道,“让知棋去一趟陆家。”
“去做什么?”知茉道。
“四妹妹生了,秦家自然要送一份大礼过去。”秦蓁直言道。
“是。”知茉低声应道。
陆家。
秦欢额头戴着抹额,正坐在床榻上静养着。
“少夫人,秦家派人送来了贺礼。”一旁的丫头说道。
秦欢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拿过来让我瞧瞧。”
“是。”丫头垂眸应道,便亲自捧了过来。
秦欢看过之后,挑眉道,“不错。”
“少夫人,可是要收起来?”丫头连忙问道。
“不必了。”秦欢摆手,“这东西她本就不是给我的,正巧姑奶奶回来了,你送过去就是了。”
“是。”丫头恭敬地应道,便带下去了。
秦欢把玩着一根金钗,瞧着这金钗上镶嵌着的东珠,她轻轻地将那东珠捏了捏,而后用力一握,那东珠便成了粉碎。
她冷笑了一声,而后便丢在了一旁。
抬眸看着一旁候着的丫头道,“你也去准备贺礼,送去秦家。”
“是。”丫头低声应道。
陆霜霜得知沛葳被秦蓁带去了秦家,而且安然无恙的,她心中到底是有几分地不忿的。
这个秦蓁,还真是碍眼的很。
本该完美的算计,可还是功亏一篑了。
好在,这不过是第一步。
“大小姐,秦大小姐与二皇子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乃是三个月之后的初九,而且,二皇子已经开府了,被册封为了安王。”
“我知道了。”陆霜霜眸底溢满了冷意。
“大小姐,齐二少夫人那处也传来了消息。”丫头说道,“沛世子这几日并不在京中。”
“不在?”陆霜霜皱眉道,“去了哪?”
“不知。”丫头说着,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她随即转身出去,而后又进来。
身后跟着秦欢派遣过来的丫头。
“奴婢见过大小姐。”那丫头恭敬地行礼。
“嫂嫂可有事儿?”陆霜霜看着她问道。
“秦家送来了贺礼,少夫人让奴婢特意送过来让大小姐瞧瞧。”那丫头说着,便呈了上来。
陆霜霜淡淡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黑沉不已。
她起身,将那托盘上绣着鸳鸯的绣帕直接撕碎了,紧接着说道,“这东西怎能拿来?”
“这乃是秦大小姐亲自绣的。”丫头如实道。
“她?”陆霜霜嗤笑道,“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大小姐?”她一旁的丫头瞧着她满脸的怒意,轻声道。
陆霜霜摆手道,“她如今不是要成亲了吗?姜家也该送去贺礼不是?”
“少夫人已经着手准备了。”
“好,很好。”陆霜霜说罢,便说道,“待会你同母亲说,我要回去了。”
“是。”她身后的丫头连忙应道。
陆霜霜带着满腔的怒火离开了陆家,回了姜家。
姜大公子见她脸色不好,便想着要哄哄她。
奈何,还不等他开口,陆霜霜便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姜大公子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秦家。”陆霜霜便将秦蓁用那绣帕羞辱她的事儿说了一通。
姜大公子以为那东西是送给陆霜霜的,这是暗示陆霜霜不能生吗?
姜大公子脸色一沉,“这秦家人当真是欺人太甚。”
“我如今有什么法子?她日后可是安王妃。”陆霜霜梨花带雨地哭着。
姜大公子很是喜欢陆霜霜,到底也没有多想,瞧着她这般伤心,当即先是哄劝了她一番,便转身去了姜老爷那处。
姜老爷至于与陆家联姻,也不过是看在如今姜家的处境。
只是他这个儿子,到底比不得沛家,也比不得齐家,乃是朽木不可雕也。
如今被陆霜霜哄骗了几句,便一副要给陆霜霜出气的架势,可知晓,姜家的这点本事儿,怎么可能跟秦家对抗?
更何况,如今还有沛家与南宫家在背后支撑着。
姜老爷心情也不痛快,当即便将姜大公子训斥了一番。
姜大公子被弄得灰头土脸的,悻悻然地退下了。
陆霜霜瞧着他这幅颓然的模样,面上不显,可心中是万万瞧不上他的。
这厢,秦蓁也收到了秦欢送来的贺礼。
她瞧着,便也笑了笑。
“当真是巧妙的心思。”
知棋瞧着这个耳坠子,倒也不是什么昂贵之物。
秦蓁低声道,“当年,她出嫁时便戴着这对。”
“难道她是想要回来不成?”知棋当即问道。
“她是在告诉我,总有一日,秦家就如同这耳坠子,都是她的。”秦蓁淡淡道。
“大小姐,这四小姐好大的口气。”知棋嘴角一撇,低声道。
秦蓁笑了笑,“她能够在秦家待这么久,自然与旁人不同。”
“那早先祖宅的巫蛊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呢?”知棋不解地问道。
“过不了几日,你便知道了。”秦蓁到底也不能细说,只是淡淡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便也不多言,收拾了一番,便去歇息了。
城郊外,一处荒废的宅子内。
沛骆看着眼前一身黑袍的男子,翩然坐下。
“多年不见,到底是不同了。”
“有何不同?”沛骆挑眉,看着他。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黑袍男子问道。
沛骆挑眉,“不过是想知道,如今的二皇子是谁?”
“难道你怀疑他?”黑袍男子缓缓地坐下,看着他。
“嗯。”沛骆点头。
“这倒是怪了,你自幼与他长大,他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黑袍男子冷笑道。
沛骆皱眉道,“只因为如此,我才有所怀疑。”
“他是谁?”黑袍男子抬眸看着远处,“他就是端木衢。”
“可……”沛骆盯着他,“你如此说,想来,他必定有所隐瞒了。”
黑袍男子起身,转身离去。
沛骆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许久之后,便瞧见南宫珩不知何时出现,慢悠悠地行至他的面前坐下。
“你是何时发现,他不是原来的二皇子的?”南宫珩看着他问道。
“秦妹妹回去守孝。”沛骆直言道,“他对待秦家与太子的态度。”
南宫珩笑了笑,“即便如此,可如今的二皇子一心为秦妹妹不是吗?”
“我只怕是蓄谋已久。”沛骆无奈地摇头。
想着秦蓁能够走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他不想看见,她因为欺骗,到最后走向末路。
南宫珩继续道,“秦家的秘密,不是你我能掺和的,更何况,端木衢对她从未有过旁的心思。”
“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沛骆嗤笑道,“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救了她?”
“日后你便知道了。”南宫珩皱眉道,“毕竟,圣旨已下,他二人也该成亲了。”
沛骆挑眉,继续道,“陆家呢?”
“这该是你自个去解决的。”南宫珩说罢,便起身,“回去吧。”
“哎。”沛骆无奈地叹气。
不过,沛骆并未回京,而是等南宫珩离开之后,转身离去。
南宫珩回了秦家,秦洛正在等他。
“如何了?”秦洛焦急地问道。
“你担心什么?”南宫珩换了常服,行至床榻旁,看向秦洛道。
“不知为何,这圣旨下了之后,我便不踏实。”秦洛低声道,“大姐成亲,当真会幸福吗?”
南宫珩只是盯着她,“你放心吧,秦妹妹心中有数。”
“嗯。”秦洛靠在南宫珩的怀中,缓缓地合起双眸,“二皇子到底能陪她多久呢?”
南宫珩低头看着她,“他如今是安王,自然能够安乐一世。”
秦洛笑了笑,“这难道不是讽刺?”
南宫珩也跟着笑了,也许,从一开始,这本就是一场算计。
只不过,南宫珩也不清楚,到最后,是谁算计了谁?
而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