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还没有出手,留着她蹦跶蹦跶也是不错的。”秦蓁收起手中的密函,抬眸看向知棋道,“祖宅那处若有动静,即刻来报。”
“是。”
“长公主何时会到?”秦蓁接着问道。
“最快也要下月了。”知棋看着她,“大小姐,三夫人与三老爷也该回来了。”
“嗯。”秦蓁轻轻点头,“应氏若是知晓秦楣便这样没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秦蓁敛眸,思来想去,也觉得此事儿透着诡异,故而说道,“你只管盯着就是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便有结果。”
“奴婢明白。”知棋看得出,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秦蓁到底也没有想到秦楣便这样没了,不过这样走了,也算是她最好的归宿了,与其留在齐家最后被名声尽毁,反倒不如这样没了,也能留全一个颜面不是?
她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几分地怅然,明明是名门世家的小姐,可是到头来呢?
她往后的命运又该如何呢?
曾经她以为自个努力地往前走,得了郡主的位置,即便不能对自个的未来做主,却也不用任人摆布,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纵然是长公主,到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一个远嫁和亲的下场,而她呢?
当初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区区郡主罢了。
如今,她依旧是秦家的大小姐,跑开皇室,她能做主的也只有在秦家。
若是放到这京城,也不过是个秦家大小姐罢了,日后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至于嫁给谁?怕是有人已经给她选定了,又或者是,从来由不得她做主。
秦蓁仰头看着天空,何时,才能任她遨游呢?
祖宅。
应氏怔愣在原地,到底没有想到秦楣便这样没了,而且,连带着孩子也没有保住,她原先的期望岂不是落空了?
应氏向后退了几步,后腰撞在了圈椅的扶手上,她闷哼了一声,颓然坐下。
“夫人,您请节哀。”曲妈妈在一旁道。
“不,我要去京城。”应氏当即起身,往外疾步走去。
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便瞧见老夫人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老夫人,儿媳想去京城。”应氏当即便跪下了,“不能让楣儿死得不明不白啊。”
老夫人瞧着她如此说,也只是冷笑一声,“她是如何死得,我不知,齐家不知,难道你当娘的不不知道?”
“老夫人这是何意?”应氏一怔,不解道。
“我是何意?”老夫人缓缓地起身,行至应氏的跟前,“早些年,你便仗着老大的疼爱,进了府,这些年来,我倒是将府上的庶务都交给你打理了,到头来呢?你瞧瞧你都弄成了什么样子?如今你还敢提楣丫头的死?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给她的?”
柳妈妈已经捧着东西上前。
应氏一瞧,当即便一哆嗦,跪在地上。
“哼。”老夫人沉声道,“你若是还顾念自个是个母亲,你便不会让自个的亲生女儿服用这些下作之物,如今呢?”
应氏没有想到,即便自个做的如何小心,到最后,也不过是被旁人看了笑话。
她仰头看向老夫人道,“楣儿原本是要嫁给二皇子的,可是为何最后会去了齐家?那齐家是个什么地方?老夫人难道不清楚?自从她进了齐家,哪日过得不是如履薄冰的?儿媳如此做,也只是想让她在齐家站稳脚跟,难道这也有错?”
“老大的死,难道也与此物有关?”老夫人反问道。
“儿媳没有对老爷做过这等事儿。”应氏矢口否认。
“哼。”老夫人嗤笑道,“怪只怪我当初一时心软,让你进了门,弄得家宅不宁。”
“儿媳何错之有?”应氏反问道。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老夫人不想与她争辩,“你若是还想当秦家的大夫人,你便安分守己地待在自个的院子里头,若是你不想到最后被休了,你只管去闹腾吧。”
应氏不甘心地目送着老夫人离去,双眸溢满了怨恨。
她被曲妈妈扶起,待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时,双眼眯起,恨恨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曲妈妈看着她如此,眸底闪过一抹狡黠。
待应氏回了自个的院子,曲妈妈小心地上前,“夫人,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应氏冷哼了一声,“自然是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即便如此,大公子待您也不如从前了,如今京城的秦家,也是大小姐做主,还有二小姐也没了,齐家即便会给一个说法,可人都没了,又能如何?三小姐也被退了亲,成了云国的笑话,至于四小姐……”
曲妈妈细数着她们如今的下场,而后看向应氏道,“老夫人一心向着大小姐,即便您夺回了掌家之权,到最后,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难道那臭丫头还嫁不出去了?”应氏想不明白。
曲妈妈接着道,“夫人,您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哼。”应氏沉默了良久,接着道,“将这个送去城郊五里的打铁铺,到时候便有人会接应你。”
“是。”曲妈妈双手接过,到底也没有想到应氏还留了一手。
这厢,曲妈妈便去了。
只不过,那打铁铺并无人,曲妈妈无功而返。
应氏看向手中的玉佩,而后又看向曲妈妈,双眸闪过一抹诧异,紧接着道,“许是那人没回来。”
“那改日老奴再去一趟。”曲妈妈垂眸道。
心中却也有些惴惴不安,难道被发现了不成?
待曲妈妈离去之后,应氏装作不知,只是做这平常的事儿。
只等着深夜歇息之后,她才趁着曲妈妈不在跟前,转身到了一旁的密室里头。
等出了密室的另一头,便沿着眼前的巷子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跟前的那个人,你当心着些。”眼前的人背对着她,沉声道。
“是。”应氏一改往日的神『色』,肃然道。
那人微微地抬手,“秦家,你也该动手了。”
“那曲妈妈呢?”应氏看向他问道。
“留不得。”那人沉声道。
“属下是担心打草惊蛇。”应氏犹疑道。
“她如今已经被怀疑了,你只管顺水推舟就是了。”那人冷声道。
“属下明白。”应氏恭敬地应道,而后便退了下去。
直等到她重新回了里间,躺在了床榻上,装作无事一般,歇息了。
曲妈妈自然不知应氏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亏得她一直跟着应氏十几年。
而应氏也没有想到自个一直认为的心腹,竟然是旁人安『插』在她跟前的眼线,她庆幸自个一直以来都不曾表『露』什么,看来是时候将她除掉了。
京城秦家。
秦蓁得了祖宅老夫人送来的书信,她看过之后,皱眉道,“看来二妹妹临死之前所言是真的。”
“大小姐,难道真的是曲妈妈所为?”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而后说道,“不过这曲妈妈怕是没有用处了。”
“奴婢不明白?”知茉不解。
“早在我送书信给祖母时,曲妈妈便暴『露』了,她背后的主子会放过她?”秦蓁冷笑道。
果不其然,还不等秦蓁动手,曲妈妈便暴毙了。
应氏一脸错愕地看着死去的曲妈妈,看向老夫人道,“这曲妈妈怎会?”
“她也是罪有应得。”老夫人摇头道,“你日后便好好地待着吧,连跟前的人是黑是白都分不清。”
应氏敛眸,“儿媳当真不知。”
“这曲妈妈便是杀死芍『药』的凶手。”老夫人继续道,“楣丫头也是她所为。”
“什么?”应氏诧异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叹气道,“那春桃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