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慢吞吞地过来,看向戚氏与秦蓁时,一脸的怨恨。
戚氏瞧着她,“难道你连规矩都要我教?”
“给母亲请安。”秦茉一缩,连忙福身道。
秦蓁瞧着她如此,接着便看向秦茉身后的丫头。
“这中毒之事,本就古怪。”秦蓁慢悠悠道,“先给五妹妹解毒,再查此事儿。”
“好。”戚氏点头道。
半个时辰后,孙姨娘匆忙赶了过来。
秦蓁瞧着多日不见,这孙姨娘却憔悴了不少。
连带着素日的锦衣华服,如今也变成了素衣,她头上没有过多的头饰,倒是多了几分的楚楚可怜。
她走上前来,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
“你来做什么?”戚氏沉声道。
“妾身听闻五小姐出事了,便赶了过来。”孙姨娘温声道。
秦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冷笑,“你的院子最是僻静,若非有人通风报信,你是如何得知的?”
戚氏听着,皱眉道,“看来你是贼心不死啊。”
孙姨娘抬眸看着秦蓁道,“妾身正巧去十小姐那处瞧瞧,这才得知的。”
“得知?”秦蓁挑眉,接着道,“带着十妹妹过来时,并未说五妹妹有事儿啊。”
孙姨娘一愣,仰头看着她,“大小姐,您这是何意?”
“看来孙姨娘是一早便知道五妹妹会出事了。”秦蓁冷笑了一声。
“妾身一直待在院子里头,如何得知?”孙姨娘矢口否认。
秦蓁看着眼前的人,接着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说你是来瞧十妹妹的,才得知五妹妹出事了,这也太凑巧了,更何况,二婶刚刚立了规矩,若非得到她的允许,姨娘是不能私自去看几位妹妹的,孙姨娘这是置二婶的话不顾吗?还是在孙姨娘的心里头,压根不将二婶放在眼里头?”
秦蓁冷笑了一声,“孙姨娘,即便你心里有怨恨,也不应当对五妹妹下毒。”
“妾身没有。”孙姨娘即刻起誓道,“若是妾身有半句虚言,定当遭受五雷轰顶。”
秦蓁皱眉,直视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既然孙姨娘发了毒誓,那我也不便多说,毕竟,孙姨娘也该交由二婶处置。”
她转眸看向戚氏道,“二婶,这孙姨娘便交给您了。”
“好。”戚氏看着秦蓁,低声应道。
秦蓁缓缓地起身,便走了。
知茉与知棋道,“大小姐,您为何不亲自处置了?”
“越俎代庖。”秦蓁淡淡道,“如今到底不能伤了我与二婶的和气,否则,我亲自动手了,二婶日后在二房怕是没有威严了。”
“大小姐,您这般为二夫人着想,奴婢担心,日后二夫人会恩将仇报。”知棋在一旁提醒道。
“这也是后话了。”秦蓁抬眸看着前方,“如今京城的秦家,万不能『乱』了,毕竟,我还没有找到自个想要的东西。”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走了之后,戚氏便看向孙姨娘,“先将孙姨娘带回去,禀明了老爷再行定夺。”
“是。”一旁的利妈妈已经让两个婆子将孙姨娘待下去了。
戚氏转身进了里间,瞧着秦洛沉睡的模样,她脸『色』一沉,看来这二房里头,有不少人都巴不得她早些死了。
她双手紧握,直等到二老爷回来。
“什么?”二老爷当即便怒了。
毕竟秦洛可是二房的长女,再过几日便要进宫了,若是有个万一,到时候如何是好?
二老爷看着戚氏道,“此事你看着办就是了。”
“老爷,怕的便是这里头还有人利用孙姨娘。”戚氏在秦蓁临行前与她说话时的眼神中便明白,此事儿是有人栽赃孙姨娘的。
二老爷一听,皱眉道,“你是说?”
“我也不想冤枉了孙姨娘。”戚氏道,“毕竟这些年来,在京城陪着您的是孙姨娘,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哎。”二老爷听着戚氏如此说,便觉得她这才是正室所为,宽宏大度。
他将戚氏揽入怀中,温声道,“这后宅之事,我也顾不得,日后都交给你就是了。”
“可她们毕竟都伺候过您。”戚氏低声道,“万不能因此,伤了她们的心。”
“你才是我的夫人,这些个姨娘,怎能与你相比?”二老爷郑重其事道。
戚氏感动不已,当即说道,“老爷放心。”
次日,孙姨娘便被关在了院子里头,不得出来。
至于秦茉,则是被戚氏亲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如此过了两日,利妈妈匆忙赶了过来,惊慌道,“夫人,孙姨娘没了。”
“没了?”戚氏接着道,“怎么死的?”
“自缢。”利妈妈低声道。
“走,去瞧瞧。”戚氏倒也不相信,孙姨娘会『自杀』。
毕竟,孙姨娘掌管着京城府上的庶务,这十几年来,她在府上也有不少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地没了,除非是有人想让她闭嘴。
到底是谁呢?
戚氏匆忙赶了过去,瞧见孙姨娘已经被抬了下来,瞧着倒像是真的『自杀』了。
一旁的丫头连忙跪着说道,“夫人,孙姨娘昨儿个说,她活着也没意思,奴婢宽慰了她几句,她也便歇下了,今早奴婢去给姨娘打水,不曾想回来……”
戚氏听着那丫头所言,仔细地斟酌了半晌,还是觉得要与秦蓁说。
故而让利妈妈赶去禀报秦蓁了。
秦蓁适才便得知此事儿了,倒是没有理会,毕竟戚氏才是二房的夫人。
她虽然管着秦家的庶务,却也不能直接越过去。
无规矩不成方圆,她自然不能先『乱』了规矩。
秦蓁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走,去瞧瞧。”
“大小姐,依着孙姨娘的『性』子,倒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知茉在一旁皱眉道。
秦蓁淡淡道,“既然不是『自杀』,那便是他杀。”
“大小姐,上次芍『药』之死,您便没有抓人,如今呢?”知棋在一旁说道。
“祖宅也有他们的人,你觉得这里呢?”秦蓁挑眉,漫不经心道。
“奴婢明白了。”知棋连忙应道。
等到了孙姨娘的院子,戚氏已经等着了。
秦蓁上前,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被盖着的孙姨娘,她掀开上面的白布,仔细地看过之后,脸『色』一沉,“看来是个高手。”
“为何?”知棋不解道。
“若是自缢,你该如何?”秦蓁看向知棋,问道。
知棋上前,瞧着那勒脖子的工具,乃是一条匹帛,她紧接着挂在了横梁上,而后踩着倒在一旁的凳子上,仰头挂了一下,即便踮起脚,也够不上啊。
知棋随即下来,看着秦蓁,“大小姐,这是被杀死之后,挂上去的。”
“嗯。”秦蓁低声道,“那该如何挂上去呢?”
“直接拎起来。”知棋皱眉道,“若非是个力气大的男子,而且还要身手极好,怕是不成。”
秦蓁轻轻点头,“那你仔细地看看,孙姨娘的院子里头,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大小姐,那人怕是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知茉看着她。
“先找找吧。”秦蓁来回打量着。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在想,这几日孙姨娘一直待在自个院子里头,与她接触最多的会是谁呢?
便是在跟前伺候着的这个丫头。
“你在孙姨娘跟前伺候多久了?”秦蓁低声问道。
“十年有余。”那丫头垂眸回道。
秦蓁仔细地打量起这丫头,随即将她抓了起来,便瞧见她皱着眉头。
她缓缓地放下,“近来有谁来寻过孙姨娘?”
“除了张姨娘之外,无人来过。”那丫头如实道。
“去将张姨娘叫过来。”戚氏连忙道。
“是。”利妈妈低声应道。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张姨娘何时过来的?”
“出事了之后,她便时常过来。”丫头抬眸看着秦蓁,“孙姨娘有许多事情也会与张姨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