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也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夫人道,“祖母,孙女也只是想有个念想,母亲的东西,孙女这处可是一样都没有,也不知晓母亲那处的东西还有什么了?”
“去,去清点了。”老夫人接着道,“若是不成,便先从我这处搜。”
柳妈妈看向老夫人,连忙应道,“是。”
“老夫人,儿媳那处当真没有啊。”二夫人戚氏叫屈道。
“既然大房说都分给了各房,那自然要收回来了,毕竟都是蓁丫头母亲的嫁妆,如今她回来了,自然要还给她。”老夫人看向秦蓁道,“待会你便拿着清单过去。”
“是。”秦蓁低声应道。
柳妈妈随即拿了清单过来,随即又将钥匙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便将嫁妆清单放在秦蓁的手里头。
秦蓁拿过嫁妆清单,仔细地看着,她双眸闪过一抹涌动的暗色,这里头的东西,与程氏那处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有几样是不同的。
其中有一对白玉镶嵌五福如意,她这处只有一座,另一座竟然在这处。
可是这对玉如意乃是御赐之物啊,为何母亲会有呢?
秦蓁继续看去,发现了许多都是单支的,正好与程氏那处的嫁妆配成了一对。
老夫人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好,以为是她看着这些嫁妆,想起了已故去的母亲。
“灼月临走时,将你托付给了我,不曾想,你还在襁褓时便离开了府,如今回来时,连带着她的念想都没有了。”老夫人也跟着忧伤起来。
秦蓁睁大双眸看向老夫人。
灼月?
母亲叫灼月吗?
可是为何没有姓氏呢?
她昨儿个去了祠堂,看见的母亲的牌位上也是无名,只写着秦无名氏,那么,母亲到底姓谁呢?
老夫人自知说漏了嘴,连忙道,“去吧。”
“是。”秦蓁垂眸应道。
应氏有心要说什么,如今却也是百口莫辩,只能轻声应道,随着秦蓁出来。
秦蓁脸色一沉,看向知棋与知茉道,“待会去夫人那处,好好搜。”
“是。”知茉与知棋应道。
应氏看向秦蓁,脸色越发地黑沉了。
秦蓁并不在乎,既然她当初有了独吞的心思,如今让她吐出来,那也是她活该。
二夫人戚氏疾步出来,看向应氏道,“大嫂,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二房可不曾用过先大嫂的嫁妆。”
她说罢之后,再看向秦蓁道,“大小姐,这?”
秦蓁敛眸道,“祖母说,她的院子也要搜,这次,我也是没法子的。”
三夫人大韦氏走了过来,看向应氏,脸色也不好,“大嫂,你自个干的龌龊事,何必要牵连了我们呢?”
她说罢,便与四夫人小韦氏一同离开了。
二夫人戚氏也冷哼了一声,走了。
秦楣走了出来,看着秦蓁,低声道,“那些东西,可是父亲留给母亲的,怎会是你的呢?”
秦蓁扭头看向秦楣,“看来二妹妹那处也留了不少。”
应氏听着,连忙转头瞪了秦楣一眼,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楣只觉得委屈,那些东西,是她好不容易求了母亲,才舀回来的,宝贝的不得了,凭什么便宜了这个野丫头?
秦阾与秦欢那处也是有的。
秦欢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是秦蓁的,故而等秦楣等人离去之后,她才看向秦蓁道,“大姐,那清单上的东西,若是在我那处找到了,你便收回去,毕竟,是你母亲留下的。”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秦欢会如此想,随即点头道,“好。”
秦欢便不说什么了,而是带着丫头婆子离去了。
“四小姐,您明知道,今儿个大小姐给夫人难堪,又何必争抢着在她跟前做这个好人呢?”一旁的丫头春燕嘀咕道。
“那东西本就不是我的。”秦欢低声道,“我要来有何用?”
春燕瞧着她如此天真,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您若这般亲近大小姐,到时候二小姐与三小姐少不得与您生分了。”
“生分?”秦欢不解,“为何?”
“四小姐,您还真是?”春燕再次地叹气。
“都是亲姐妹,更何况,母亲最疼我了,想来也不会怪我的。”秦欢倒是觉得不妨事儿。
春燕却觉得,她这个举动,怕是会惹来二小姐与三小姐的厌恶,即便是亲姐妹,却也有不容的时候。
春燕也只能期望,眼下的这种日子赶紧过了吧。
知茉与知棋直接跟着应氏去了她的院子,丝毫没有给应氏一点准备。
而柳妈妈则是先从老夫人的院子搜起,这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连老夫人的院子都搜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等秦蓁到了应氏的院子,当即便瞧见了摆在外头的青花瓷凳,她挑眉道,“到底是小家子气了,这东西竟然还放在外头。”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看了过去,不曾想,应氏这里头多半的东西,都是从母亲那里拿回来了。
等进了屋子,便瞧见知茉与知棋一面照着嫁妆清单清点,一面让人逐一地抬了出去。
应氏看着心疼,却也是有苦难言,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跟老夫人硬碰硬,毕竟,大老爷不在了,她只能自个撑着。
往日,老夫人待她也是极其器重的,不过短短几日,便换了面孔,这一切都因眼前的这个丫头。
她面色一沉,接着道,“都点清楚了,莫要拉下什么才好。”
“那是自然。”秦蓁慢悠悠道,“否则到时候,夫人无法向祖母交代,万一这些东西流出去了,秦家也是脸上无光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应氏沉声道。
“比不得夫人。”秦蓁反唇相讥。
“你……”应氏眯着双眼。
只听到一个脆响,不知什么东西摔碎了。
应氏扭头一看,腾地起身,心疼不已。
知棋一怔,接着道,“夫人,您惯会藏东西的,这等易碎的瓷器,还是莫要藏在这暗格里头了,一个翻动,便碎了。”
她说着,便将眼前的多宝架抬走了,这东西正好放在多宝架的暗格里头。
应氏道,“当真是个粗鲁的丫头,这处,我会让人都清点好的,到时候给你抬回去。”
秦蓁接着道,“亲眼瞧着才放心。”
“难不成你会以为我给你吞了不成?”应氏吼道。
秦蓁挑眉,“那也有可能,毕竟,这些都是母亲留给我的,若非夫人贪心,又何必让我费力气过来清点呢?”
她说着,而后说道,“知茉,搬个美人榻过来,这椅子坐着不舒服。”
“是。”知茉应道,随即便亲自跟两个婆子搬了个美人榻过来。
秦蓁便这样躺在院子里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应氏的屋子几乎被搬空。
“那串流珠乃是扇坠子,怎得被挂在这处了?”知棋扬声喊道,语气中透着嫌弃。
应氏听着,气得脸色发青。
秦蓁勾唇一笑,轻蔑地看向应氏。
“还有这对多宝瓶,怎能放在这处呢?”知棋连忙道,“风水不对啊,怪不得晦气呢。”
“还有这……”知茉也跟着嫌七嫌八。
外头,柳妈妈正好过来,听着只觉得好笑。
这应氏自从进门,何曾受过这般嘲讽?怕是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了,却还要保持大夫人的尊荣,只能将这火气强压下去。
瞧着应氏那憋气的脸色,柳妈妈嘴角一勾,险些笑出声来。
秦蓁见柳妈妈过来,从美人榻上起身。
“大小姐,老夫人那处并没有清单上的东西,不过这两颗东珠乃是当年先夫人给老夫人的,老夫人说,她也用不着,故而便让老夫人给您拿回来了。”柳妈妈说道。
“这……”秦蓁亲自接过,瞧着那两颗东珠,不知为何,只觉得眼角酸涩。
她抬眸看向柳妈妈道,“烦劳柳妈妈与祖母说,我有祖母疼爱着,便是有家了。”
“好,好。”柳妈妈应道,而后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