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她居然说堕落者可恶?
对于陈翠娥这样的回答,平安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一想,这话从陈翠娥的嘴巴里说出来,似乎又合情合理。
毕竟,她一直在伪装身份。
在她的身份没有被正式拆穿之前,她当然不能为堕落者说话。
看来,今晚这场活动,如果只是单纯的去表达堕落者滥杀无辜的罪行,恐怕对于陈翠娥的内心并不会形成多大的冲击。
好在平安早有准备。
如果陈翠娥的回答带有伪装性质,那么接下来的故事方向,就应该顺势而改。
“呵呵,可恶?”
平安在心里一阵思忖,有了确切的内容表达方向之后,这才故意紧攥着双拳,并表现出愤怒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堕落者罪恶滔天,岂是可恶二字可以形容。”
“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在幽冥界横行无忌,无恶不作。”
“这样的一群怪物,岂止是可恶?”
说这话的时候,平安故意强调了“怪物”二字,并始终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陈翠娥。
那一瞬,平安眼睛里的情绪没有丝毫伪装。
他用完全真实的情绪瞪着陈翠娥,目光中甚至透着明显的杀意。
毕竟,情绪已经烘托到了这里。
无论他用怎样的目光瞪着陈翠娥,都不能算是一种冒犯。
毕竟,陈翠娥已经完全相信,是她的父亲杀死了平安在大渔村的同伴。
此刻,平安只想亲眼看看,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陈翠娥的脸色将会如何变化。
然而,平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陈翠娥依然面不改色,无比平静的道:“我知道,可恶二字,不足以形容堕落者的罪行。”
“他们残暴无道,杀人如麻。”
“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整个幽冥界的噩梦。”
“不如这样,我也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也跟一个少女有关。”
“那个少女也在古月镇。”
“而且,她也在古月镇上的一家茶楼里做服务生。”
“少女的名字叫阿末,微末的末。”
“阿末同样是个苦命人。”
“她在阳间的经历就不说了。”
“我只说她死后的经历。”
“她死后,到了黄泉路,发现自己的一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被判官发配到古月镇做服务生以后,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茶楼里经常有达官显贵前来喝茶。”
“他们见阿末相貌端庄清秀,而且性格软弱,总是对她以鄙言相待,动手动脚。”
“三十年!”
“阿末在古月镇那家茶楼里做了三十年的服务生。”
“三十年间,阿末受尽欺凌,毫无尊严。”
“她努力的想要存钱,找机会投胎转世。”
“可是,自从她被那些达官显贵看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永远都没有再世为人的机会。”
“久而久之,她开始累了,并开始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
“转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转世以后的人生,还不是一样在无尽的痛苦中无限轮回?”
“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只有站在云端之上的那个人,才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
“甚至有时候,即便是立于云端,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毕竟,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