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程,果然听到有微弱的呼救声。王尊喊停,让大家小心搜寻声音的来源,慢慢找寻,最终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众人拢在一处旋拐的突出区,只看到这里有一个吊脚坑。这坑只有脸盆大小,附身下去,有温热的风吹来,有血腥味,闻着让人很不舒服。
黑乎乎的,也不知深浅,而这呼声则是有下面传来。
臣尊趴在地上喊,胡枫然,胡枫然……
立刻下面就有微弱的声音传上来,带着哭腔:“臣尊,王尊,我的脚搞断了,好疼啊……”王尊问下面什么情况,胡枫然说手电筒掉了,看不见,四处都是黑乎乎的,很空旷,说话有回声。正说着,刚才说有岔路的两个人指着前面的岩壁大叫,这里就是岔路口啊?杨逸一看,不就是一面稍微突出的石壁啊?再仔细一看,发现这石壁的纹路有些特别,层层叠起,乍一看确实像一条路。
而那吊脚坑,便是在这墙壁的前面,胡枫然就是看错了,一脚跌进去的吧。
但是,为什么他掉下去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现呢?
是大家太急了,还是他根本没时间叫?
当下也顾不得这些疑问,绳子大家是有准备的,听这声音也不深,几个人连忙把绳子捆好放下去,放了四米多就到底了——还好,杨逸知道,有的溶洞的吊脚坑几十米,摔下去直接成肉酱。下面接住了,拽了一拽,很沉,杨逸和几个人就用绳子捆住腰,然后往上拔。那战士有一百多斤,几个人用劲并不算重,大家往上面拉了两米,却感觉绳子突然一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洞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好痛!好痛啊……你们快他玛的拉啊……”
他奋力挣扎起来,而杨逸感到手中的绳子立刻就一沉,死重死重的。
臣尊趴在洞口用手电筒照着,似乎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大叫快点,快点。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奋力地拔着,洞地下的那个叫做胡枫然的弟子一直在大叫——说句不敬的话,就像杀猪一样嚎叫着——让整个黑暗的空间里。充满了让人惊悚的害怕,好像这恐惧马上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样。
啊——随着这一声惨号断声,杨逸感到下面的力道一松,全部奋力一拉,胡枫然一下子就被几人拉了上来,非常轻松。然而于此同时,杨逸感觉脸上热热的,一抹,全部是温热的鲜血,低头看去,只见被自己拉上来的这个弟子,全身自腰、盆腔以下,全部都被啃得血淋淋的,两条小腿处甚至白骨森森,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他被大家拔出来,躺在地上,嘴里往外面冒着血沫子,嗓音嚎哑了,全身痉挛地抽搐着,眼睛往上翻,已经是没有什么生机了。
臣尊一直守在洞口,人上来时自然甩了他一脸的血,他看到了胡枫然的惨状,一脸惊诧,抹了一下被血水糊住的眼睛,然后跪下来拉着胡枫然的手问怎么了,见没反应又掐人中。薛林和雷剑鸣受不了这血腥味,一下子就跪在一旁吐了,稀里哗啦的。洞里面还有细细索索的声音,吱吱叫唤,沸腾。有个弟子拿着暗器,往里面“嘭彭”甩了一沓炎雷弹,这才消停。
臣尊跪坐在胡枫然的旁边,地上流着的全部都是血,粘稠,胡枫然疼得已经昏厥过去了一次,几秒钟后醒来,看着大家,问怎么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了,但是说冷,连臣尊问他的话,也不答。杨逸看见他眼神涣散,便『插』嘴问有什么遗言。他反应过来,想抬身子看一下自己的脚,然而刚一想起,就又轻声地叫唤了一下:“啊……”
这一声似乎完全透支了他的体力,脸上疼得扭曲了,强忍了一会儿,他尽量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叹道:“唉,进幻衣阁三年了,我都没回过家呢,我想妈妈了……”
这话说完,他便再无声息了。他死得很不甘,睁着眼睛。
胡枫然是北方人,年仅十九岁,花一样的年华,然而却死于一个大山深处的溶洞之中。
旁边几个男人都是他的同门,一时间泪水止不住地跌落。可这个时候并不是伤感的时候,杨逸一把拽着臣尊问刚才看到了什么,他说是老鼠,像小猫一样的老鼠,一大堆,全部粘在枫然的身上,一个接一个……杨逸说最后怎么没有甩上来一个呢?
他说不知道,手电筒一照,个个的眼睛都是红晶晶的。
杨逸想起了小册子上那句话——何为妖,反常必为妖!老鼠其实是很怕人的,人们说“胆小如鼠”,便指的如此。然而敢主动进攻人类的,必然是吃过人肉的,凶狠得很,这种老鼠又被叫做尸鼱。我们都知道,人死之后,尸体是最好的细菌病毒培养基,鼠疫可以在尸体的骨骼里面存活60年,炭疽40年左右,里面存在的尸毒极其厉害,若是感染,又被尸鼱食用之后,这尸鼱,便非常具有攻击『性』,而且剧毒。
杨逸抓起一大把糯米往洞中一撒,然后听到吱吱的声音传来,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