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怪她,没有怪她勾.引他,反倒对她道了歉,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却没有。一丝的高兴都没有。因为顾浅希没有在昨晚的事情上留下只言片语。
可是,这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让林觅心神俱裂的是男人接下来的一句云淡风轻地话。
“昨晚的事情,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林觅闻言,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轰然崩塌。什么是“当做从未发生过”?顾浅希这是想要将昨夜的事情当做错误,当做人生污点彻底抹去么?
眼睛像是有针扎一般,钻心的疼,林觅耳朵一片轰鸣,男人之后的话,她一个自己也听不进去了。
在她脑海里,只是一直回荡着那句“就当从未发生过”,就当从未发生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绝望和痛苦的深渊中探出头来,呼进了一口气,脑海里找回最后一丝意识。
林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安生过。对了,宁宁说想要去国外逛逛,我想和她一起。”
顾浅希眸色一沉,却没有拒绝,“好,去国外也可以长长见识。”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林觅出国的时候,将薛明欣还有薛氏的一些事情处理干净。还有成逸,他会让人想办法将他留在国内。
林觅本以为顾浅希会因为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拒绝,谁知他竟然答应得这般爽快。
为了防止顾浅希以为担心而反悔,她又急忙道,“宁宁家保镖也会去,会很安全。”
“好,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嗯。”
“什么时候去?”
“就这两天。”林觅随意扯了个谎。
“好,早些回家。”
“今晚我想和宁宁一起睡。”言下之意,她今晚不会回家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浅希。
“好,明天我让老陈过来接你。”
林觅双唇颤了颤,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她挂断电话的时候,指甲都陷入了手心里。
“呀!林觅,你流血了!”马宁宁忍不住惊呼,急忙拉过林觅的手,只见上面早已血肉模糊。
她定定地望向林觅,一字一顿问道,“林觅,你和你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马宁宁从未看见这般失控和伤心的林觅,林觅认识的人不多,她的性子一直都是那种不温不火的,而现在却是那样伤心和绝望。
从刚才林觅和顾浅希打电话时的反应,马宁宁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来,她想这件事情一定与顾浅希脱不了干系。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林觅这般?
林觅失魂落魄地将自己缩在沙发上,紧紧将自己抱住,眼泪无声从脸颊滑落,低低道,“宁宁,能不能不要问?”
“可是,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从早上林觅进她家门,马宁宁就心绪不宁,总感觉又不好的事情在林觅身上发生过。
见林觅始终将嘴巴守得严严实实,马宁宁低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起身道,“我去给你那创口贴。”
不一会儿,马宁宁拿着创口贴走了过来,然后十分细心地将创口贴贴在林觅的手心。
她淡淡瞥了眼林觅脖颈上的围巾,无意地说了一句,“大夏天的,你把围巾系这么紧做什么?”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林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马宁宁狐疑地眯了眯眸,忽的伸出手,一把拽林觅的围巾,然后一把将其掀开。
她的动作太快,猝不及防,待到林觅反应过来的时候,脖颈处一部分的皮肤已经裸.露在外,那上面青青紫紫暧.昧的痕迹随之落入马宁宁的眼中。
明明只是冰山一角,却足以让马宁宁脸色大变。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觅的脖颈,脑海中闪过林觅早上那伤心欲绝不满泪痕的小脸,有一种疯狂的猜测呼之欲出。
“是谁!是谁做的!”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马宁宁自然知道林觅脖颈处那些痕迹是什么。
马宁宁和林觅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很清楚林觅从未谈过男朋友,甚至和班上的男生都没有什么交集。那么这些痕迹究竟是从何而来?
面对马宁宁的质问,林觅只觉得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扒光,羞耻,无助,绝望瞬间充斥在她的心中。
她心虚地低下头,用力摇头,“不要问了,不要问了好不好,宁宁?!”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问。”马宁宁急了。
在她的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林觅被人给欺负了。一个女孩子,面对这种事情,即便现在这个社会足够开放,可是她才刚刚高中毕业!
林觅揪着衣领,闷着不说。
马宁宁心中却有一个猜测,她紧盯着林觅的小脸,红着眼问,“是不是你哥?”
马宁宁的质问,就如一道惊雷,就让林觅愣在当场。她脸色煞白,眼泪挂在眼角摇摇欲坠,却哭都哭不出。
马宁宁见林觅没有否认,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之颠覆。她一瞬不一瞬地盯着林觅。
在她看来,没有否认,那么便是默认了。
是啊,能够对林觅做出那种事情的,除了与她朝夕相处的顾浅希,还能有谁呢?
马宁宁开始将以前种种都串联起来,原来顾浅希对林觅根本就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宠,他对她根本就是有利可图。
“真的是他?”
回应她的,是林觅哀戚的哭声。
马宁宁嚯地起身,冷冷道,“我去找他!”
她脚步还未踏出,便被林觅一把拽了住,“不要!不要去!”
“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吃亏?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