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过来做什么。”
“不放心小姐。”
陆当寻了比较粗的一根树枝,坐在了树杈间,侧头看着魏星瑶。
“小姐许久未这般模样了,瞧见小姐这样,我只会觉得,兰五离开是好事。”陆当温声道。
“是吗?”
魏星瑶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我也这么认为。”
一个与她而言陌生的人,若非师命在先,她断不会同他有什么牵扯,可她既然救下了他,便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她确实真心以待,她救他,他也救她。
若是没有在禅山寺,兰五帮她挡了那么一箭,此刻她或许就释然了。
偏偏兰五帮她挡了箭,偏偏在她为他动怒之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魏星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陆当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陪着魏星瑶静静地坐着。
翌日,魏星瑶是被香味儿勾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香味是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隙飘进来的。
她动了动鼻子,终究还是美食战胜了困意,很快梳洗后推开了门。
“小姐醒了,用早膳吧。”
陆当自然地收了手中的扇子,含笑说道。
魏星瑶垂眸看向放在她窗户沿下面的砂锅,视线上移落在陆当背在身后的扇子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无语地盯着陆当看了许久,终究是败下阵来。
算了,起都起了,若是再让美食久等变凉,那才是罪过呢。
用过膳,魏星瑶准备回家。
魏昇想了想说道:“我回张府一趟,与腊雪说一声让她回来寻你,你一夜未归她自然很担心,我去张府帮你同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母解释。”
“辛苦大哥了。”
魏星瑶软声道。
“好了,你且回去吧,”魏昇对陆当嘱咐道:“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大少爷放心吧。”
陆当说完,挥舞马鞭驾驶着马车离开。
魏昇转而骑马往张府而去。
“小主子,魏小施主已经走远了。”
不远处的山坡上,脸色苍白的景澜负手而站,一双星眸正盯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那辆马车。
“咳咳……”
景澜捂着胸口低声轻咳。
永承忙取出一粒药递给他。
景澜服下后,才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的感觉消散不少,再抬头去看时,早已经没了那辆马车的踪迹。
“回吧。”
“是。”永承低声应了,扶着景澜往山坡下走去。
风竹等在马车旁,见到景澜后拱手道:“小主子,您要去哪?”
“西延城。”
景澜低声说道。
“西……”风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主子,西延城那几位,收了宸王的好处,派了不少人想要取小主子性命,小主子若是前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咳咳。”
景澜再次咳嗽了一阵,是被风竹气的。
“自投罗网是这么用的吗?”
风竹不解地看着景澜。
“罢了,与你说不通,永承大师,劳烦你照顾我的身体,我伤势不重,按时换药即可,也就不劳烦永承大师随行了,就此别过。”
景澜温声道。
永承面对这样的景澜,竟不敢同他对视,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真的确定,小主子的记忆恢复了。
景澜确实恢复了记忆。
他中箭昏昏沉沉的时候,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画面,终于合在一起。
在永承将射穿他身体的箭支取出来帮他止了血之后,他特意同永厉大师聊几句,经过永厉大师的复述,再同他脑海中的记忆相融合,他至于明白了,母后命他离开皇宫的真相。
皇兄中毒,宫中风云涌动,为了他的安全,母后同皇兄商议后,以为皇兄寻解药为由,送他出宫避难。
或许皇兄也没有想到,有人动了赶尽杀绝的心思,在临山村刺杀他。
如今,皇兄的毒已经解了,但皇兄的身体太过孱弱,又被诬陷孤立无援,父王又有了废太子的心思,他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宫了。
既然皇兄特意将他送出宫,那他便要发挥在宫外的价值。
宸王是吗?
派了这么多的人来杀他,就是不知,若他听到他还活着的时,是否会撵转床榻,夜夜不得安眠呢?
景澜眼神锐利,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这一箭,他会还给他的!
“什么?”
“全部都没有回来?”
“确定?”
宸王景蓁震惊地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是,是的。”
“废物!”景蓁抓起桌子上放着的砚台,朝着跪着的人砸去:“都是废物!”
那人不敢躲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眼前阵阵发黑,鲜血顺着额角留下挡住了他一只眼睛的视线,但他不敢叫出声也不敢晕倒,直挺挺地跪在地上。